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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深夜到訪

說實話,李約棠之前什么樣,魏瑾元還真不是很清楚。

她嫁進來一年多,除了拜天地的時候,見過一面,之后魏瑾元都沒怎么正眼看過。

鬼迷心竅似的,魏瑾元居然搭話,“是么?”

這回輪到梁暮臨多看他一眼了,“王爺也有些不一樣了。”

“你是不是太閑了?”魏瑾元斜眼看他,這要是都沒聽出來他在調(diào)侃自己,魏王可就白當了。

梁暮臨笑了一下,往后躲,“有一說一,王妃身手的確不錯。”

“嗤。”魏瑾元對李約棠,還是沒有什么好感,“雕蟲小技。”

深夜,月亮升到樹梢上,躲進云層里。微弱的光撒在海棠苑,為地上鋪上一層銀色的薄霧。

李約棠就在這薄霧中,貓著腰,躡手躡腳離開。

她身手的確不錯,腳尖一點,輕易爬上墻。

方才出去的那一下,她已經(jīng)摸清了暗衛(wèi)吩咐的方位,料想這群人位置也不會差的太遠,故而李約棠找了個視線死角,跳了出去。

她不知道的是,又被暗衛(wèi)給看見了。

這才是真正的,防不勝防。

梁暮臨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面露難色。

扭頭往書房里看了一眼,都這個點兒了,魏瑾元還在奮筆疾書,也不知道過去告訴他這個消息,會是什么反應(yīng)。

看梁暮臨不說話,暗衛(wèi)還以為自己多嘴了,小心翼翼問,“難道王妃出去不……”

“不,做得好。”梁暮臨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xù)盯著。”

說完,仰天嘆了口氣,在心里感嘆一句李約棠為什么不能老老實實休息后,推開書房的門。

一看梁暮臨哭喪個臉,魏瑾元瞬間就猜到怎么回事,臉色也變得微妙,“她跑了?”

梁暮臨很是艱難地點了點頭,“要派人去跟著嗎?”

“小心點,別被她發(fā)現(xiàn)了。”魏瑾元目光落在宣紙上,若有所思。

這女人費盡心思跑出去,白日里聽人說她去了一趟鎮(zhèn)國將軍府。

難不成是想家了?

“仔細一想,王妃其實也挺可憐的。”梁暮臨沒頭沒腦地來了這么一句。

偏偏魏瑾元還知道他什么意思,“有什么可憐的,能活著,就比那些活不下去的人幸運。”

這么一說,倒也是。梁暮臨不可避免地想起這段時日里朝廷上吵鬧得最歡的事。

不過就是南方水患成災(zāi),一群政客每天都在批斗這個那個,卻連一個最簡單的治水的法子都想不出。

那邊民不聊生,這邊忙著扯皮,王爺整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卻什么也做不了。

無非就是怕別人覺得他過于殷勤,惡意猜測魏瑾元是不是對這龍椅有什么想法罷了。

害,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梁暮臨目光復(fù)雜地看了窗外一眼,“鎮(zhèn)國將軍一家,都折在懸風(fēng)關(guān),換來片刻的安寧,卻被這群文人政客在口舌中虛度,也不知值還是不值。”

這話說到了魏瑾元心里,他低頭不語,良久,方才抬頭道,“有什么值不值,人已經(jīng)沒了,該往前看。”

夜黑風(fēng)高,殺人越貨。

一身黑衣的李約棠出了魏王府后,憑著記憶力的地圖,一路往鎮(zhèn)國將軍府跑去。

這具身體底子還是不錯,再加上原主會些武功,用起來還算是方便。

起碼像現(xiàn)在這樣跑,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

輕車熟路地從鎮(zhèn)國將軍府的墻上翻進去后,李約棠才后知后覺想起來,回自己家為什么也要像做賊一樣?

算了,誰讓她習(xí)慣了。

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李約棠提著自己從藥鋪買來的藥材,找到了顧家兄妹。

“安寧!”李約棠抬手,敲了一下坐在院子里看著煎藥,直打瞌睡的顧在寧的頭。

顧在寧一抬頭就看到李約棠,立馬一臉驚喜地抱住她的腰,“約棠姐,你怎么來了?”

把藥材扔進顧在寧懷里,“給唐伯伯送藥來了。按照我給你的方子煎藥,我先進去看看。”

走進去,臥房里還是一股子濃重的藥味。

李約棠面不改色,并不覺得這種味道有多難聞,反而是有些心凄。

一代忠臣名將淪落至此,不只是這個國家的不幸,還是單純這個人不幸。

“唐伯伯你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李約棠走過去,坐在顧在安給拿的椅子上,又好好給唐子龍把了一次脈。

這下李約棠更加確定這就是支氣管炎,看來先前給開的方子是有用的。

“我這老毛病了。”唐子龍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反倒對李約棠的處境比較擔(dān)憂,“這么晚還出來,要是被魏王知道了,恐怕要怪罪你。”

知道唐伯伯是怕自己沒有娘家在魏王府里受氣。李約棠盡管知道他關(guān)心的是原主,卻還是鼻子一酸,差點落淚。

忍了又忍,將眼淚硬生生憋回去,李約棠正經(jīng)臉問,“唐伯伯,我過來是想了解一下懸風(fēng)關(guān)的事。”

前幾日過于匆忙,聽的也是一知半解。

故而特意今晚到訪,想把這件事徹底了解一下,免得到時候復(fù)仇都找錯對象。

唐子龍被顧在安扶著,靠在床頭,咳嗽兩聲,語氣虛弱地給李約棠講了一下發(fā)生懸風(fēng)關(guān)的那場戰(zhàn)役。

“將軍早就有所準備,和少爺二人里應(yīng)外合,一人在里一人守外。明明是萬無一失的事,卻不知道是不是運氣的問題,唯一的缺口被敵人發(fā)現(xiàn)。”

李約棠聽他這么說,心中隱約升起一個猜想。

唐子龍咳嗽兩聲,借著顧在安的手,喝了口水,繼續(xù)道,“借著那個缺口,所有布防輕易被撕開,少爺和將軍先后戰(zhàn)死,城池也被敵人侵占,黑曜石部隊所剩無幾。”

“我這毛病,也是那個時候落下的。撿了條命回來,不成想皇上態(tài)度極差,三言兩語將我打發(fā)出來,半句不提如何安葬將軍與少爺。”

“還是安哥兒和寧兒跟我一起將將軍和……”

說到這里,堅強如唐子龍,也突然哽咽。

李約棠心里不是滋味,只得拍拍他的肩膀,“唐伯伯,這件事是我不孝,未曾親手安葬爹爹……”

“不,將軍早就料到了這番情形,他不會怪你。”唐子龍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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