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芪也懶得管趙張修遠怎么想，他現在只想高清剛才那灰色影子到底什么東西。

從口袋摸出幾張皺巴巴的黃符，這是之前小師弟塞給他防身用的。

二指成劍夾起符篆，內氣輕吐而出，符篆亮起明亮光澤，而后‘啪’的一聲炸成紙屑。

張修遠靜靜看著，忍不住出聲嘲諷：“你還想使用符篆？難道不知道必須得......”

啪！

又是一張符篆在黃芪手中，不過這次符篆沒有炸裂，而是無風自燃，徹底堵住了他的嘴。

“不可能，這些符篆都是天師門特制，除非授箓，否則不能借此施法！”

黃芪沒去管他，看著手中慢慢燃燒的符篆，隨手丟在地上。

從新取出一張，略微思索，手中捏起手印，目光一凌符篆再次燃燒。

眼看真符篆化為灰燼，隨手接住黑灰揉捏成灰，涂抹在眼簾下方，畫出黑色指印。

張修遠眉頭緊皺，他的動作一切看起來都那么熟悉，卻又不明白到底在干什么。

突然，一道閃光從腦海中劃過。

幾乎脫口而出：“方士！”

不過黃芪并沒有回應，而是運轉內氣于雙目，整個灰白世界瞬間變化。

灰白色的天空變得陰云密布，遙遠的城市中心上空，云層化作巨型漩渦轉動，不斷拉扯著周存在的一切能量，整片天空呈現漸變色。

越是核心越是黑暗，而漩渦中心則呈現詭異的亮白空洞，好似某種通道。。

黑云漩渦中時不時有電弧跳動，卻沒聽到任何聲音，就像在那漩渦吞噬下，連聲音也無法逃脫。

空蕩蕩的城市變得殘破衰敗，街道空曠，可在那一個個建筑中，卻有無數雙眼睛像他們投來目光。

黃芪眼中精光閃爍，那些眼睛有些消失了，可更多的卻是變得躁動兇厲。

觀察片刻：“它們好像不能離開建筑，只能躲在窗后張牙舞爪？”

黃芪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目光又落在張修遠身上，近乎刺眼的金色光輝將其包裹，空氣中存在的極少數怨念被其照射，瞬間化為烏有。

黃芪愣了一下，而后叫道：“你，站起來！”

張修遠沒動，冷哼一聲：“憑什么？”

黃芪揮了揮拳頭：“要我幫你站起來嗎？”

一股郁氣涌上胸膛，張修遠氣得咬牙切齒，還是老老實實暫時收功，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黃芪眼角微翹，暗自點頭，金光果然消失不見。

要是金光一直都在，剛才就不會被冤魂附體了。

再看地上的高中生，看似普通，可雙手卻籠罩著一層薄薄血氣，那是殺孽留下的痕跡。

“死在這家伙手上的人，不止一個！”

黃芪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已經對高中生提高警惕。

略微思索，準備去城市中心看看，不管那個漩渦是什么，應該都是這座城市的關鍵。

簡單休整了一下，幾人再次上路。

黃芪拉著被捆綁的雙手的高中生走在前面，張修遠跟在后面。

趁著黃芪不注意，張修遠也悄然開啟天眼，看到了這座城市中的變化，本來對他的安排還有點排斥，現在也只能老老實實跟在后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曠的地面開始出現人類活動的跡象。

地面時不時能看到干涸的血跡，墻上偶爾也能看到求救涂鴉，不過從那惡臭可以辨認，同樣由鮮血繪制留下。

這座城市中不會存在任何讓活人生存下去的物資，正常人要想活下去，只剩下一條路。

黃芪兩人看得心驚，而高中生對此并不驚訝。

又走了一陣，黃芪突然站定，抬頭向街道盡頭看去，一個滿身污漬的男人伏在地上。

“有人！”

張修遠就想上前查看。

黃芪本想阻攔，可他好像故意在躲著，沒能將他拉住，只好抽出匕首也跟了上去。

張修遠也不算傻，靠近的時候也把槍械摸了出來。

現在他傷得不算重，但也不輕，能用槍就盡量不消耗體力。

“喂，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

一邊叫喊，一邊小心靠近，黃芪再后面也最好動手準備，以防不測。

張修遠伸手，想推那人，指尖卻從那人身體中一穿而過，沒碰到任何事物。

地上的人影微微晃動，化作煙絮消散不見。

“是幻影，是幻影！”

高中生突然大叫，轉身就要逃走，卻被黃芪拉動繩索給拽了回來。

“什么幻影，說清楚。”

高中生一臉惶恐，驚聲尖叫：“那東西要來了，快跑！快跑！”

見他這副樣子，黃芪不敢拖延，一把將其抗在肩頭轉身就跑，要知道，電影里很多作死的場面，就是明知情況不對還留在原地磨磨蹭蹭。

有問題完全可以先跑，安全之后再問！

張修遠還愣在原地，不明白怎么這就跑了。

就在此時，一股極度陰寒的氣息席卷而來，整天街道好像畫紙般劇烈顫抖，連帶著地面都在劇烈晃動，虛無中撕裂開來，一張巨大的嘴巴占據整個街道。

“媽耶！”張修遠大叫一聲，抬手一記掌心雷轟出。

閃電擊中大嘴，整個街道徹底撕裂開來，化作滾滾黑云鋪天蓋地，野獸般的嘶吼震耳炸響！

強行施法讓張修遠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身體晃動差點倒下。

可小命要緊，只能咬緊牙關轉身就跑。

已經跑出去幾百米的黃芪回頭張望，那里黑云涌動，好似活物般的云霧在大樓間翻騰涌動。

體型之大，幾乎百米之巨！

看了一眼被丟在地上的高中生：“那是什么東西？”

“那是虛無怪，會制造幻境吸引獵物，任何碰到它的人都無法逃脫！”

“虛無怪，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從其他人那里聽來的，我真的不知道！”

“其他人？”黃芪看了他一眼，高中生立馬低下了腦袋。

很明顯，那個‘其他人’的下場并不好。

擦了把頭上的汗：“你確定那玩意兒不會追過來？”

“我......我也不知道，每只虛無怪都游蕩在核心區域附近，很少會到外面來。”

“每只？也就是說不止一只？”

“我......我真的不知道。”高中生慘然，而后顯得非常痛苦：“我......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黃芪皺起眉頭，就見張修遠踩著奇怪的步伐，速度極快向這邊逼近。

他站定之后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握草握草！你為什么不等我，為什么不等我！”

“等著一起死嗎？”

“那你也該叫上我一起走啊！”

黃芪指著高中生：“他叫得很大聲，我以為你會懂。”

高中生：(°д°)

“草草草草！”

張修遠瘋狂大叫，黃芪沒生氣，知道這家剛死里逃生，發泄一下就沒事了。

遠方建筑中翻騰不休的黑云還在繼續，不免對接下來的行程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