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住院部大樓頂層，這一層被特事科完全接管。

走廊上有特事科的人員巡邏，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這也沒辦法，誰讓他們隊長重傷，副隊長又失蹤了呢。

所用重擔都落到幾個分隊長身上，可他們都是普通人，說讓他們證明硬剛還行，可要對付神神秘秘的邪祟，還真沒什么好辦法。

這一層的所有鏡子已經全部拆除，窗戶上的玻璃被厚重黑布覆蓋，就連不銹鋼垃圾桶一類也都被移除。

病房中，張修遠和那個不愛說話的小師弟盤腿打坐，而黃芪則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在他手邊是關于鏡中妖的紙質資料。

這是張修遠從特事科那里要來的。

說實話，其中雖然記載了不少鏡中妖出現后造成的死亡事件，可對鏡中妖的具體信息卻很少。

目前僅知道，鏡中妖的出現需要特定儀式，還有可以反光的鏡面。

殺人的方法也有數種，有陰氣入體活活凍死，有控制身體自殘，但無一例外，沒人成存活超過24小時。

最新的報告中又添加上了一條，鏡中妖可能能將活人拉入鏡中世界。

不過這僅僅只是猜測，而主要證例就是已經失蹤的李浩。

至于今天遭遇的貨車撞擊，暫時被單獨立案，最近城市中出現的邪祟事件越來越多，互相交織在一起，很難分辨它們之間是否有直接關聯。

“鬼怪那么猖獗，你們特事科就這么點人嗎？”

張修遠緩緩睜開眼睛：“以前并沒有那么多邪祟橫行，所以不需要那么多人手，只是近些年不知為何，邪祟越發猖獗，這才有我和師弟下山援助?！?

黃芪翻身坐起：“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應該是，三年前吧?！?

黃芪瞳孔略微放大，三年前，不就是自己穿越過來的時間，難道其中有什么關聯？

無論到底有沒有聯系，穿越的事情都不能讓人知道！

心中有所顧忌，只好岔開話題：“之前看到于雅欣兩眼冒光，還有那個李浩臉上冒出奇異花紋是怎么回事？”

“那是他們的靈性，就如動物覺醒靈性成為妖，人自然也可以，用現代人能理解的方式解釋，可以稱之為異能，也可以叫進化?！?

“異能？”黃芪詫異。

“靈氣復蘇，我喜歡用網上流傳的這個詞，事實上據記載也確實如此，可供修煉的靈氣枯竭千年，直到近百年才逐漸恢復，所以人世間的修行體系沒有傳說中那么強大，但也出現了一下曾經不曾有過的變化。”

“他們就是這種變化？”

“沒錯。”

“靈氣復蘇初期，邪祟和修士都不太強，大概也就活尸，游魂之類的，全靠修士再人間走動祛除?！?

“可隨著世間靈氣濃度越來越高，我等修行門派也有些力不從心，而后聯合俗世官府，這才成立了特事科，而后又過了幾十年，覺醒者也開始逐漸出現，對付邪祟的壓力也得到大大緩解?！?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年邪祟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雖然都不難對付，可數量巨大，特事科的人手也變得捉襟見肘。”

擦，怎么又說回來了，黃芪趕緊插話：“既然靈氣復蘇，那不干脆來個全民修煉，什么邪祟妖怪還不直接干趴？”

張修遠搖了搖頭，卻說起另外一件事：“M國的公民可以自由持有槍支，最初本意是讓民眾擁合法自衛權，可事實上，每年大約會有10萬人無辜遭受槍擊，其中至少三萬直接致死，幾乎每天就會有九十多人死在槍口下?！?

黃芪皺起眉頭，張修遠則繼續補充道：“我們的總人口大概是他們的3.2倍，而且還是全球擁有少數民族最多的國家，當人人都擁有可以奪走別人生命的力量后，也許只是一點小情緒就能引發一場火拼，更重要的一點......”

“修行需要消耗資源，能被利用的靈氣也是有限的，一個蘋果兩個人吃，兩個蘋果四個人吃，可如果一百個人一千個人吃十個蘋果呢？”

張修遠笑了笑，沒再說話。

黃芪沉默了，果然，真實的靈氣復蘇不會像小說里那么簡單。

就連靈氣充足的神話時代也都不是人人修行，更何況現在才是靈氣枯竭后的小復蘇？

深吸口氣，暫時把這些事放在一邊，現在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搞清楚。

“對了，你一直叫我道友，按照你們的標準，我現在什么水平？”

張修遠有些詫異，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略微思索，目光卻落在身側那不曾說話的小師弟身上。

小師弟緩緩睜開眼睛，似乎有些猶豫：“你......你修煉的什么功法？”

說起這個，黃芪還真答不出來，他所有關于修煉的知識全部來自夢境，每次清醒還能記住功法運轉就已經非常不錯，至于名字，真記不清了。

“不知道?！?

小師弟對這個回答好像早有預料，點點頭：“是我唐突，不該打聽別人修行的秘密?！?

不是你唐突，是我真不知道。

而后就見他取出一張黃符：“你試著把體內能量注入其中，不管是覺醒者，還是修行者，體內都會有能量才對。”

黃芪接過符篆，看起來有些眼熟，應該是在夢里見過，不過不記得具體什么效果了。

慢慢調動內氣向手中流動，符篆沒有任何變化。

“不要留手，用全力。”

聽到這話，黃芪不再保留，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在現在到底是個什么水平。

內氣全力向符篆涌去，黃符亮起明亮光芒。

張修遠和小師弟雙眼微瞇，死死盯著出現變化的符篆。

啪！

就在此時，符篆突然炸裂，化成漫天紙屑四散飛濺，兩人心頭一跳，面色卻依舊淡定。

外面執勤的特情隊員聽到炸響，持槍沖了進來，確定沒出現什么特殊情況，才慢慢退去。

把人打發走后，張修遠和小師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震驚。

那其實只是一道普通施法符篆，只有經過授箓的正一道修士才可使用，受到其他靈氣刺激只會表現出各色光澤，他們可以通過亮度和顏色來推測對方實力。

可是現在，符箓居然炸了！

“好暴烈的靈力。”

黃芪急忙問道：“怎么樣，我現在什么級別？”

小師弟沉吟片刻，又看向張修遠：“師兄，你覺得呢？”

張修遠暗道不妙，這方面你才是專家，怎么就丟給我這來了。

“額......其實這種檢測方法并不標準，要想切實知道自己什么水平，可以找特事科進行測試，他們有更專業，更科學的判定方法。”

“你是讓我相信科學？”

張修遠點頭：“沒錯?！?

“你這個修仙的讓我相信科學，有沒有搞錯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