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回到馬車上斜倚著，臉上陰晴不定，她竟不知祭個天地如此麻煩，要走幾步，在哪里停，要拜幾下在何時拜，要唱何祝歌，何時開口唱到何時通通都要記得一清二楚，不能出半分差錯。

“殿下～殿下您祝歌記得如何了？殿下可休息好了，休息好了便同臣一起再推演幾遍如何？”馬車外邊傳來奉常大人粗軋的聲音。

奉常大人掣著雙肘，伸頭臉上急切往馬車上瞅，他踮起一只腳一面看一面又說：“殿下您聽見了嗎？殿下，隊伍這就要前行，您還是出來與為臣的一起再操練幾遍？”

“殿下，咱們不去嗎？”桑榆打開車簾，從里面看著外面翹首以盼的奉常大人，覺著這位大人真是盡職盡責。

教主仰面嘆了口氣，坐直后弓起身子起身緩緩從馬車上下去，她站在奉常身后向這位大人妥協道：“大人，本宮來了，走罷。”

奉常歡喜轉身抖了抖袖子歡喜得連說三個好：“好好好，走，這就走。”

兩人來到一處空曠之地，二皇子趙承正獨自一人演練明日祭祀之事，不過這事于他而言已經習慣，他之所以還在此演練，全是因為趙嬌忘了。

他這妹妹以往也沒少參與祭天地，為何一點也記不住禮儀規矩？

“殿下走多了半步，一百零八步處停下托天而拜，再行三步托天再拜，行至祭天臺吟唱祝歌……”奉常的嘴在一旁張張合合，他一面說還要一面手舞足蹈，難為他拖著一副要累暈過去的臉在這邊著急。

教主看了看奉常，嘆了口氣十分妥協道：“本宮記住了，再來一遍。”

這一遍走得格外順暢，每一步都沒出差錯，儀態動作皆到位，祝歌也分毫未差，就連旁邊的二皇子看著都忍不住點頭說道：“算是可以了。”

奉常聽罷連忙搖頭，擋住教主的去路忙說道：“不成不成，多來幾遍，穩妥才行。”

她記得便記得了，教主沉下臉，猛一甩袖子盯著奉常問道：“本宮都記著了，大人還要怎樣。”

“算為臣求殿下了。”他俯身沖著身旁的人深深行了一禮，言語中雖疲憊卻誠懇。

教主抿了抿唇再一次對這位奉常大人妥協，她上前一步將人扶起緩緩開口說道：“本宮再走就是了。”

說到底是皇帝的錯，明明早有時間卻現在才對她說參與祭天地之事，連累她要學這些沒用的東西。

只是教主不知，讓她祭天的不是皇帝，是太卜昨夜觀星象突然得出來的結果。

“啟稟殿下，陛下下令繼續前行。”宮人前來向一旁站著的二皇子報道。

趙承點了點頭揮退宮人道：“知道了，退下吧。”

教主這邊走了三遍未完，趙承上前走到奉常身邊說道：“大人，咱們該啟程了。”

“是，殿下。為臣這就讓公主停下。”

再度啟程，明日便能到靈臺山，祭天地之事定在后日辰時一刻。

教主打開車窗看著路上不斷變幻的景色，一時間覺著可笑的很，她堂堂魔教教主竟跟著趙國皇帝去祭拜天地。

她不歸教祭拜的向來不是什么天地，他們尊崇的是心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