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檸并沒有讓早已急不可耐的葛朗臺先生久等，葛朗臺那迫切的渴求，已經充分傳達給他。

他回復了一段帶有真誠意味，且非常肯定的訊息，當然，這種“真誠”是他故意摻雜進去的，這是一種簡單的意念控制小技巧。

在上次與葛朗臺先生溝通的時候，他就已經琢磨透徹，如今早已能熟練運用。

葛朗臺先生傳回了一段感激，感恩，甚至討好的意念，對蘇檸毫不吝嗇他的贊譽。

葛朗臺的謙遜，討好甚至有些卑微的乞求，極大地激發了蘇檸的好奇，為什么一顆優質的靈魂結晶，能讓一位狡詐的商人，如此渴望？

蘇檸沒有遮掩的意思，也不需要旁敲側擊，至于葛朗臺先生會不會撒謊，也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他很清楚對于目前的他來說，最需要的是什么。

況且，拉米里斯的報價，也讓他對優質靈魂結晶的價值有了概念。

只要能達成蘇檸的目的，與葛朗臺，或者別的商人交易，并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畢竟，謊言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他直接發送訊息詢問。

“瘋子閣下！您居然不知道如此重要的消息？您的……那位主人沒有傳授您這些知識？”

蘇檸想了想，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

“那可真是……好吧，靈魂結晶很重要，首先，靈魂結晶大體上分為5個等級，低，中，高，優質，以及未知。”

葛朗臺先生似乎是相信了蘇檸的說詞，開始滔滔不絕地為蘇檸講述有關靈魂結晶的常識。

“靈魂結晶最大的作用，是提高咒術師們，突破精神體極限時的成功率，低級靈魂結晶只能提高5%的成功率，中級是15%，高級是25%，至于優質結晶。”

馬上，下一段，帶著狂熱情緒的訊息傳來。

“那是驚人的50%！整整一半的成功率！瘋子閣下，您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意味著，再加上其它特殊的，或者修煉秘籍自帶的提升成功率的方法，最高能達到70%的成功率！那幾乎是必然成功的晉升！”

蘇檸不太明白為什么只是70%的成功率就讓葛朗臺先生如此激動，此時的他，對于突破極限晉升，并沒有太多的概念。

接著，葛朗臺又補充道：“至于未知等級的靈魂結晶，很遺憾，我還沒有遇到過，所以也不清楚它們的作用，或許不只是簡單地提高成功率。”

從葛朗臺的訊息中，蘇檸注意到了三個重要的點，精神體極限，成功率，咒術師。

咒術師應該就是對修煉咒術的生物的統一稱呼，就是個具有指向性的名詞。

剩下兩個詞語，能看懂，能明白它的含義，但不知道其背后代表著什么。

似乎也知道蘇檸只是個非常新的新人，葛朗臺先生沒有等蘇檸詢問，直接說出它們的含義。

“瘋子閣下，我估計您應該也不清楚精神體極限的含義，那么首先，讓我們設想一間密閉的房間，它有邊界，有大小，有極限，我們的精神體就在這間房子里逐漸成長。”

蘇檸開始幻想螞蚱小姐露出邪惡的笑容，把他鎖進暗無天日的小黑屋內。

“直到某一天，您的精神體占據了所有空間，這時，這個密閉的房間開始束縛你，但是請注意，這個房間存在的真正目的，并不是阻礙。”

葛朗臺先生的意念中帶著某種難言的情緒，敬畏，或者慶幸？

“那是種保護，是的，保護我們***”

傳達給蘇檸的，只是一堆像亂碼一樣的東西，他甚至以為通訊出問題了。

“葛朗臺先生，你剛才講了什么？我這邊看不到。”

“……不好意思瘋子閣下，是我魯莽了，您只需要知道，它很可怕，任何智慧生命都不應該接觸它，或許……不我衷心祝愿您永遠不會遇到它。”

這些遮遮掩掩的話語，反而激起蘇檸的好奇心，多次追問后，依然得到相同的答復，也只能作罷。

“所以房子本身，就是極限，是生命的極限，只有突破極限，精神體才能繼續成長，而精神體的強弱，又關系到精神力的上限，精神力越強，使用的咒術式也就越強大。”

蘇檸大致明白了何謂精神體極限，也明白了靈魂結晶的重要性，此時他非常好奇，該如何突破精神體極限，既然有成功率，那必然有失敗的情況，失敗后又會如何？

“瘋子閣下，每本咒術秘籍都有其獨特的突破方法，它們的手段或許不同，但目的只有兩種，一種是盡可能地模糊削弱極限的邊界，另一種則是從精神體著手，通過不斷增強精神體，達到撐破極限的強度，但我建議您選擇第一種方式，也就是削弱極限的辦法，至于第二種……過于兇險。”

蘇檸沒有糾結于突破的方式，現在他只關心失敗的結果。

“失敗……”

葛朗臺的意念中，帶著恐懼。

“最好的結果是死亡，稍好一點是昏迷，失去意識，最差，也是最大概率……會變成另外一個……個體。”

最后他又補充了一句。

“你，將不再是你。”

蘇檸沒有聽明白，什么是變為另外一個個體？可即便他再三追問，也沒能從葛朗臺那里得到更加具體的答案。

蘇檸如同猴子般抓耳撓腮，原本是解疑答惑的，沒想到反而得到更多的未解之謎。

談話還在繼續。

“突破極限，本質上尋找另外一個，更加寬廣的房間，在房間的保護下，繼續成長到這個房間的極限。”

“那么，葛朗臺先生，到底有幾個極限，難道是無限嗎？”

“怎么可能，我的朋友，萬事萬物都有極限，據我了解，我的種族只有三道極限，您的極限是多少，我也不清楚。”

所以說，極限這種東西，完全由生物種族決定的？那人類的極限是多少呢？

“有辦法知道極限嗎？”蘇檸立刻問出他關心的問題。

“只有神知道，瘋子閣下，只有神知道……”

一開始，蘇檸還以為葛朗臺的意思是，誰都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只能用生命去摸索。

直到他注意到葛朗臺說的是神，而不是鬼時，他才猛然反應過來，這世間是存在神的。

“那么，等價交換之神應該……？”

“神無所不知。”

好吧，或許以后得和等價交換之神做一筆生意，可蘇檸心中并沒有任何高興的意思。

他不知道，這世間是否存在，能讓神，心動的事物。

“我的朋友，我已經把能說的都告訴您了，剛才的那些信息全部免費，只請您，給我一個購買它的機會。”

重頭戲來了，蘇檸的精神體興奮地抖動了幾下，一段不帶任何情緒的意念發出。

“葛朗臺先生，你能出什么價格呢？”

“一萬五千靈魂之火，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市場價，但優質靈魂結晶有市無價，我能給出的，最高價格是兩萬靈魂之火。”

蘇檸想了想，比拉米里斯提出的價格低不少，要知道商場VIP的費用是2000靈魂之火/紀元，十個紀元VIP外加一萬靈魂之火，總報價是三萬。

但話又說來，VIP費用還不是等價交換之神說了算，根本不具有參考價值。

“葛朗臺先生，要是我沒有記錯，交易空間對這枚結晶的描述是，超過十個紀元的沉淀，不知這樣，能否讓你再加價呢。”

沉默片刻。

“瘋子閣下，兩萬五，這是我的最終報價，我沒辦法再給您更多，但作為補償，我可以告訴您，應該說是警告您，請您不要把您擁有這種珍貴物品的事情告訴更多的買家，這會給您帶來災難，某些強大的家族，非常樂意花費一點代價，找到您，奪取您的戰利品，為他們的后代，為了家族的延續，做些骯臟的事情。”

蘇檸心中一驚，被利益沖昏的頭腦，清醒了幾分，如同三伏天的一盆冰水，透心涼。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對有關咒術的一切知識，甚至是常識，是如此的匱乏。

蘇檸思索著，心中做出了決定。

“葛朗臺先生，我不需要靈魂之火，我的要求是，修煉的秘籍，強大的術式，以及類似咒術百科全書的書籍，我需要力量，我需要知識！”

葛朗臺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了，但他堅持，這些書籍的價值，不能超過兩萬五千靈魂之火，這是他的底線。

蘇檸猜測，要么是葛朗臺囊中羞澀，要么這是他做生意的原則，又或者，是某個名為“真誠”的騙術罷了。

但不重要，只要能達成蘇檸的目的，這些都不重要。

“一本孤本秘籍，主修進攻，輔以防御，兩本威力強大的咒術式，咒術典籍，另外，傳輸物品的費用全部由你支付。”

蘇檸本著能省一點是一點的良好習慣，也為了展現自己強硬的態度，他故意讓葛朗臺付費用。

此時蘇檸并沒有意識到，他做了一個無比正確的選擇。

而葛朗臺先生也沒有在意，他并不認為付運費會是一筆支出，況且商會有購買包郵服務，偏遠地區還能打折。

所以葛朗臺先生同意了所有要求，在要求蘇檸稍等后，立馬聯系商會的其他代理，搜集孤本秘籍。

但葛朗臺先生所說的“稍等”，卻讓蘇檸等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幾個月后，他才再次聯系蘇檸，并帶來了一本特殊的孤本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