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琰神沉默，并未反駁。

紅眼男子愈發肯定自己猜對了，笑的也愈發得意起來。

所以，過分膨脹的他也因此未能留意到澤君他們現下的細微異狀變化。

天際那邊，無形之劍同降魔寶杵持續相撞激起火花。

北方的陰暗處隱隱投下一個飄忽的劍影。

直到黃昏，天色漸暗，就在白晝和黑夜交錯的一霎那，那個飄忽的劍影又再次浮現出來。

這下，看清楚了，那是一把有影又似無形的長劍。

“小子，你這把劍有兩下子。敢問是何名？”冶邪好奇地看著歸零手中的長劍。

“承影。”歸零毫不避諱道。

“承影？倒是新鮮，竟有本尊不知道的玩意。”冶邪玩味一笑。

“魔尊不知道的還多著呢，但你必須要清楚一件事，接下來你必輸。”承影劍直指冶邪。

“哦？嵇宸，本尊很好奇，你的實力到底如何？”面前之人的面容明明很顯稚嫩，但他今日展現出的一切遠遠超出他的真實年歲范疇。

“魔尊不是正在嘗試嗎？別廢話了，出劍吧。”

幾炷香之后，二人重歸地面。

冶邪單膝跪地，長咳一陣，嘴角不斷溢出鮮血，“沒想到本尊重回一世，竟敗在你這小毛孩的手中，本尊不服。”

歸零也未討到好，面色微白，嘴角也有血跡溢出。以劍支地，緩緩站起。

不過，勝負已分。

殷磐、蘄紓適才反應過來，連忙跑來一左一右攙扶著歸零。

“公子。”“公子。”

“我沒事。”說著，歸零示意他們放開自己。

然后又看向冶邪，“魔尊，現在是打算收回精魄了嗎？”

冶邪抬手的動作一頓。

即便他掩飾的再好，歸零也發覺了其衣袍之下微顫的身軀。

“看魔尊這樣子，我并沒有說錯，對吧？”

“為什么？你到底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堂堂魔尊一夕之間經歷了……

被一個四萬歲的少年破壞了整盤計劃！

被一個四萬歲的少年擊敗！

被一個四萬歲的少年逼到歇斯底里的地步！

“先前魔尊不是讓我猜測你的新能力嗎？”

“你……”冶邪雙眸再瞪大，眼底滿滿的難以置信。

一紫一玄，一站一跪，漫長的對決之后，兩人都已風塵仆仆、身心俱疲，站著的還是風華不減，以勝利者的姿態俯瞰著狼狽的失敗者。

“就是無限召喚邪魔的能力。但是擁有這種能力的魔尊你，同時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召喚出的邪魔沒有他們的自主意識，只有行動力，就猶如提線木偶般任你操控，這就注定了魔尊要犧牲精神、犧牲時間、犧牲智慧，這也就是你在同我較量之時不趁機發動攻勢的緣由。”

歸零越往后說，冶邪的心就越是下沉。

“所以，冶邪，你現在只有一個選擇，收回精魄，然后與我同歸于盡。”這般無所謂的語氣，仿佛宣布的是他人的結局。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公子，不可。”堇琰神急叫道。

“公子，不可。”

“公子，不可。”

“殿下，不可啊。”

“……”

眾人紛紛出言制止。

歸零對他們的呼喊置若罔聞。

“冶邪，決定了嗎？”

“哈哈哈……為何宸王殿下肯定本尊只有這一種選擇？本尊自己倒是有其他的看法。”

冶邪說的一番話，根本無人在意，更無人相信，就所有人看來，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