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忽然清醒過來,把鴨往蕭嚴懷里一塞:你跑得快,你先跑吧。-
蕭嚴還沒來得及感動,那家伙就撲到了蕭嚴面前,面目猙獰的說:好啊,我還以為你們要即興表演呢,原來是要攜鴨逃跑。-
老程一聽就火了:誰他媽要搶你的鴨啊,我們演出難道沒有出場費?-
那家伙說:行為藝術不是義演嗎?
老程說:你沒看過電視啊,義演也是要出場費的。-
那家伙說:可我沒錢啊。-
老程說:知道你沒錢,這不拿你鴨了嗎。-
那家伙說:鴨子演完后要放生的,我們要愛護動物。
老程說:放哪兒還不是讓人抓了吃啊。-
那家伙說:別人吃我管不著,反正我沒吃。-
老程說:你能把這幾只鴨子保護到自然死亡嗎?-
那家伙說:那怎么能?
老程說:是啊,所以與其讓別人吃了,還不如讓我們吃了。
那家伙很著急,說:不行,我們團隊不能有這種制度,大家都是平等的。
老程問:那這些是什么?-
那家伙說:這些是演員,你怎么能把我們的演員吃了?-
老程說:是啊,它們是群眾演員,我們也是群眾演員,群眾演員吃群眾演員,很正常的。
那家伙說:反正不行。
蕭嚴看不下去了,上前說道:這樣,我們不吃,我們養著這鴨,養著它下蛋,等下夠十個,抵了我們的出場費,我們再把它還給你,怎么樣?-
-那家伙低下頭考慮開了。-
蕭嚴見逃跑有門,對老程大吼一聲:快跑!
老程立即響應,和蕭嚴又開始狂奔起來。只不過現在的老程沒有了鴨的干擾,跑起來如有神助。外人只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風一般的掠過,然后是樹葉落地。-
跑了一陣,追兵早已不見蹤跡,于是兩人回到了住地。-
老程和蕭嚴相視而坐,面前是兩只活蹦亂跳的鴨子。-
老程說:要不先打暈了放冰箱吧。-
蕭嚴說:還是趁新鮮吃比較好。
老程問道:你會做鴨子嗎?
蕭嚴擺擺手說:我不會做鴨子,我只會吃鴨子。
兩人思考了片刻,老程一拍大腿:有了,我們到外面去看看,這附近有家餐館,我們到那兒看看能不能加工。
于是蕭嚴準備繩子,老程包裝鴨子。-
蕭嚴下樓把他的摩托騎了出來。-老程看見后,說:原來這摩托車是你的啊,瞧著還不錯。
這是蕭嚴首次聽到別人對自己摩托的贊揚,不禁內心喜悅,開始向老程介紹這臺車的由來及駕駛體驗。
老程一個大步跨上了車:別廢話,趕緊走。
蕭嚴把鴨子往車上一掛,發動車子。--
半路上,老程聲嘶力竭的大喊:你這車噪音怎么這么大啊。
蕭嚴迎著風,艱難地說:這就是力量的聲音。-
老程繼續喊道:我聽不見,噪音太大。-
蕭嚴沒有理睬他,只是加大了油門。-
過了一會,蕭嚴停下車來,老程一時還沒有適應,向蕭嚴喊道:怎么不走了,是不是到了。
蕭嚴說:到了。
老程喊道:那就進去吧,這晚上怎么這么冷。-
蕭嚴擦了擦手里的汗說:還好。
蕭嚴找地方停了車,飯店門口的服務員已經恭候多時了,殷勤的在門口站著。-
老程拎著兩只鴨子,大搖大擺的往里走去。-
店員面露難色的指指門口的牌子:不準自帶酒水飲料。老程指著鴨子說道:你家飲料長這樣啊?-
老板客氣的把蕭嚴一行請進了店里,倒上兩杯茶,并遞上菜單。-
老程看了幾眼菜單,說:點兩杯茶。-
老板笑笑說:本店的茶水是免費的。
蕭嚴說:那就先來一份手撕包菜吧。-
老板說:本店正在使用優惠政策,不論客人消費多少均贈送手撕包菜一份。-
老程插話道:給我們來兩碗米飯就行,順便看看這鴨子能不能給加工一下。-
老板面露難色。-
蕭嚴說:我們可以付加工費。-
老板說:不是錢的事,是我們的廚子快要下班了,沒辦法啊。
老程突然嘔了一下,說:壞了,我的肝病好像又犯了,這次估計時間不多了,我就在這里跟你交代幾句吧,等我長眠后,你把我運回紅旗塔下埋葬就好。
然后老程的臉色開始逐漸變白。-
老板見老程就要卒在自己店里,自己一定逃不了關系。正在猶豫要不要報警,老程說:醫生說溫潤的食物可以緩解癥狀。快給我上一個老鴨湯,一份紅燒鴨翅,剩下的打包。一定要快,不然我就死在你們店里了。
話音剛落,老板已經消失了,和老板一起消失的還有兩只鴨。-
蕭嚴佩服道:你的演技可真好啊。-
老程喘了一大口氣說:碰瓷而已,這里都是這個樣子的,你既然來了就要入土為安。-
蕭嚴聽了心驚肉跳。-
老程自己楞了半天,說:我本來想說入鄉隨俗的,后來又想說既來之,則安之,結果就說成入土為安了。-
蕭嚴贊嘆不已,說:你可真有文化。-
老程說:我不但有文化還很自信,文化自信是不能夠被質疑的,當你扯掉它的褲子,真相就露了出來,那樣就不好了。
不一會兒,做好的鴨子擺在了兩人的面前,兩人相視一笑,大吃特吃起來。
老程滿足的看著滿桌的骨頭,對老板說:做的不錯,我決定不在你這死了。-
老板聽了,如獲大赦,激動的說:謝謝,謝謝!
蕭嚴問老板:多少錢?-
老板說:一碗米飯兩元,你們…
老程拍出五元給老板,說了聲“不用找了”后,拉著蕭嚴走出了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