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哈特教授？”

“進來。”

希爾維亞推門走進辦公室的那一刻，被嚇壞了。

“這就嚇著了？”

“你……你在干什么！”

用來煮惡婆鳥的魔藥，正蒸著被往殼里灌了毒角獸毒液的火螃蟹。

這是黑巫師們最喜歡的菜，用的魔藥配方希爾維亞只有些依稀的印象，只記得其中有稀釋后的蜷翼獸毒液以及火龍血和獨角獸的眼淚、夜騏的骨頭。

“怎么，不相信我的廚藝？”

“為什么？”希爾維亞感覺自己被抽空了一般，一步一步地向后退，靠在了門上才覺得踏實了一些，然后慢慢地蹲下身子。

“影子，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活下來的了？”

希爾維亞聞著這個味道，的確覺得熟悉——陽光下的蒂尼布里，永遠彌漫著這個味道。

她記起來了一些，這樣的菜肴她當然沒少吃，但此時此刻她只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和惡心。

“影子，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即使是對你。”

“你……”

“我已經去過卡伊鹿格森林了。”湯姆冷漠的聲音里夾雜著憤怒，他不允許任何人騙他，尤其是希爾維亞，“那里什么都沒有，影子。”

“從把雷鳥落在那里以后……一切都變了，這不是我……”

“影子，你沒有說實話。”他不容置疑地說道。

希爾維亞抬起眼看向湯姆——

那雙黑色的眼睛十分清澈，卻讓人感受不到一丁點溫度，他的目光足夠像利刃那樣刺穿任何人的心臟。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希爾維亞只覺自己快要窒息，直用嘴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能像往常一樣和他說話，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當年從卡伊鹿格森林里帶走的東西到底是什么，魔法部都對你做了什么……”

希爾維亞努力回想，卻什么也想不起來。

她對卡伊鹿格森林的唯一記憶是它從“獨角獸的天堂”變成了“雷鳥的囚牢”。

別說是用攝神取念這種希爾維亞已可以自行抵御的咒語，就算是奪魂咒和吐真劑都用在她身上，完全記不起來的事也問不出來。

“洛哈特教授！”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有人敲門。

希爾維亞飛快地從門邊竄到了辦公桌下面，像一只被嚇到的貓一樣惶恐地看向辦公室的門。

湯姆則十分鎮定地用咒語隱藏了這一切，然后重新裝成洛哈特坐在了辦公桌后面。

“你打算在這趴著？”

希爾維亞沒有出聲，只是變成了黑貓趴在辦公桌邊。

她實在不想再招任何流言蜚語了，只盼著那些奇怪的流言蜚語別傳到巴諾德耳朵里去。

來的不是別人，而是赫敏。

因為很快就要放假了，作為優秀學生以及洛哈特頭號粉絲，她當然是來送圣誕節禮物的。

“洛哈特”調整著表情扯出招牌微笑，眼里一閃而過的嫌棄與厭惡卻沒有被赫敏察覺，因為……

“洛哈特教授，您也養貓呀？”

“嗯……她叫影子。”

“我也有一只貓，叫克魯克山。我還以為您忙著對付邪惡女巫、吸血鬼和狼人，對這種小動物不感興趣呢！”赫敏說著，就俯下身子來伸手要把希爾維亞抱起來。

梅林啊！

離我遠點！

別碰我！

希爾維亞在心里狂叫著，爪子也揮舞了起來，但作用不大——因為赫敏差點被她抓傷，所以“洛哈特”過來把她抱在了懷里。

“影子不太親人，性子也野，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赫敏異常興奮，大概是因為她發現洛哈特跟自己一樣喜歡貓，“洛哈特教授，您可以多訓練一下它，這樣它就會乖很多……”

“她如果變乖了，就不是影子了。”

赫敏不明所以，直道：“您真的很喜歡它。”

“她是獨一無二的。”他說著，揉了揉懷里小黑貓的腦袋。

不知道赫敏在“洛哈特”辦公室呆了多久，但希爾維亞的確是窩在他身上睡著了。

他沒有叫她，只是由著她這么窩在自己懷里，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他不禁在心里想，如果那時候自己替她把時間轉換器收好，或者索性想辦法把她留在那個時空，會不會不一樣。

希爾維亞醒過來時，見這里已經沒有了赫敏的身影，便從“洛哈特”身上跳了下來，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變形咒學的不錯。”

“我就當你是在夸我。”希爾維亞活動了一下肩頸，然后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晚上別總往禁林或者禁書區跑。”他看著她，頓了頓，繼續道，“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