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維亞沒說話。
對于禁林的事,她不是全無意識的。
轉眼之間,看見了床頭柜上的藥瓶。
又是藥。
“我該走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偷偷避開所有人來病房里守著她。
或許,是真的不放心。
“我會離開的。”在“洛哈特”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希爾維亞開了口,“我不想再有人都發現我是個瘋子。”
“你不是。”扔下這句話,他就走了。
希爾維亞出院以后,那件事好像沒有發生過——總之,沒有任何人再提起。
與此同時,魁地奇決賽也在逼近。
“希爾維亞,你確定要休學嗎?”
鄧布利多的辦公室里,希爾維亞和鄧布利多相對坐著。
“是。”希爾維亞點頭說道。
“有理由嗎?”
“我……不太能適應群體生活。”希爾維亞低下頭,她不是沒想過提醒鄧布利多一些別的事,可還是沒開口。
“洛哈特教授打算圣誕節以后去卡伊鹿格森林探險,為他的新書尋找些素材。希爾維亞,或許,你可以成為他的助手。”
“他不繼續在霍格沃茨作教授嗎?”
“他……向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太久。”鄧布利多的微笑顯得有些慈祥,但他看希爾維亞的目光卻并不像長輩看晚輩的樣子,倒像是在看一個老朋友,“希爾維亞,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希爾維亞抬起頭,看向鄧布利多的目光里卻只有絕望:“我幫不了任何人,也沒有人可以幫到我,鄧布利多校長。”
“既然是這樣……”鄧布利多好像從希爾維亞的神色中讀懂了些什么,點了點頭,寬慰了她幾句后,又說道,“你休學的事,或許我應該向魔法部匯報一下,畢竟你比較特殊。”
“鄧布利多先生…我……”希爾維亞心里有些急,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可不可以不告訴他們……我……”
“希爾維亞,你在害怕什么?”
“我……我不想再進圣芒戈……他們根本沒打算讓我成為正常人,只想著怎么維持我的造血功能……從我身上多弄點血……我不要再被神秘事務司的人監視……我……”
希爾維亞的聲音越來越尖銳,恐慌似乎從她的發根鉆進了她的神經,后面她的話已不能被人聽明白。
不過在那些常人聽不懂的話音中,夾雜著一個音節——
“湯姆……”
鄧布利多用了些辦法讓她安靜地睡了過去,很顯然,他雖然有些惋惜,卻并不為此感到意外。
希爾維亞聞著魔藥的味道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正熬著魔藥的斯內普。
斯內普的辦公室。
顯然,斯內普對這里施了咒。
“這是第幾次?”
“什么?”
“希爾維亞,魔法部幫你隱瞞病史是因為他們需要在你身上做文章,而我沒這個需求。”
“我……不記得了。”希爾維亞低下了頭。
過了一會,聽著坩堝仍然在運作的聲音,希爾維亞的話語中帶了幾分克制不住的厭煩:“斯內普教授,別白費力氣了。”
沒有藥能救得了我。
但是后面這句話,她沒說出口。
“不試試看,怎么知道結果呢?”
“斯內普教授,我母親……是個什么樣的人?”難得地,希爾維亞主動跟別人提起關于自己的父母。
她深知自己誤會了父母太多年,但時至今日她對父母的印象也只有魔法部里厚重的資料,與一張又一張與她本人毫無關系的照片。
“你……都知道些什么?”斯內普的神色難得有些動容。
希爾維亞抬眼看著斯內普,不緊不慢地應道:“我只是在您的私人儲物柜里,看見了一株被保護得很好的百合花。”
“你長得很像莉莉,除了……”
“除了眼睛像爸爸。”
希爾維亞當然很清楚,畢竟這是從那些照片上可以看出的,她跟“波特一家”最直接的關聯。
她提起“爸爸”,斯內普的臉色又變得不那么好了。
接下來的對話里,希爾維亞努力把話題往“媽媽”身上拉,她原以為可以從斯內普這里聽到很多故事,但斯內普卻只是寥寥數語,大概是不愿過多提及。
“我聽說你一直都不喜歡提及家人,希爾維亞小姐。”
“人是會變的,斯內普教授。”希爾維亞說話的時候,很沒有底氣。
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有所改變。
“但愿你沒有變得太離譜。”
“我應該有所改變嗎?”希爾維亞問得很鄭重。
她問的“改變”當然不只是“提起父母”這種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