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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石川

這一學期,金石川除了正常的上課時間以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醫院里度過,外婆生病了,在醫院里一直住著,所以這一學期直到結束,他還不知道那天在車站見到的那個新生就是他的學妹,除此之外他們還沒有任何交集。

金石川從小是被外公外婆帶大的。他上面有兩個哥哥,當年祝太太懷他的時候是個意外,本來不想要這一胎的,但有個醫生朋友說她懷的很有可能是個女孩兒……就這樣,金石川在媽媽的女兒夢里出生了。那時候祝太太已經有兩個兒子要照顧了,再加上她和丈夫祝國慶之間出現了一些問題,她患上了嚴重的產后抑郁癥。

可憐的小石川出生沒多久就被送到了外公外婆身邊養著,為了好給孩子落戶口,外公給他改成了金姓。雖然,外公家和祝家隔得并不算遠,但是,金石川很少回去。他和爸爸媽媽還有兩個哥哥也不怎么親近,從小他就覺得自己是祝家的外人,是只能跟著媽媽姓卻不能陪在媽媽身邊長大的孩子。

多年以后,在大學校園里他遇見了雨晴,他反而慶幸自己是在外公外婆身邊長大。在他身上既有外公的專情又有外婆的勇敢,他們給予他的潛移默化的影響成就了他的愛情。

外婆外公都是土生土長的BJ人,兩個人打一出生就在同一個大院里住著。后來外公隨著父母去了上海,與外婆短暫分開了幾年。后來,外公的一家遭遇了變故,外婆毅然決然地去了上海,陪著外公度過了那段最艱苦的日子。在那段日子里他們結了婚,有了孩子,擁有了完整幸福的小家。幸運的是那段苦日子最終熬過去了,外公成了重型汽車的工程師,外婆也成為了一名人民教師。

外婆彈得一手好鋼琴,她喜歡在睡前輕輕地彈奏一段兒。她也會陪著金石川彈,只培養他的興趣,并不刻意地要求他必須彈得怎樣怎樣。

金石川對彈鋼琴并不感冒,令他感興趣的是怎么拆鋼琴,拆完后再組裝鋼琴,有好多次他偷偷趴到鋼琴下面,研究鋼琴發音時各零部件的運動方式。

第一次,外公找不到他,著急得不得了,外婆無意中看到了他的小腳丫,用眼神示意外公,外公又急又氣又像個孩子一樣趴在地上偷偷地瞄他……第二次,第三次,后來外公發現自己的小外孫觀察能力特別強、動手能力更強:家里的收音機啊、縫紉機啊、自行車啊都被拆開過,如果不是鋼琴太貴重,外婆看得緊,估計他也敢拆了。

當然,剛開始拆開的東西他不能完全再組裝起來,需要靠外公的幫助,慢慢的自己就完全可以獨立操作了。外公和外婆都是知識分子,很注重對他的教育和培養,雖然是隔代,但是他們從來不溺愛他。他們的言傳身教、以身作則,讓金石川成長為一個性格溫和、有原則、有愛心的陽光大男孩。

如果不是外婆生病,或許他根本不會來BJ上大學,更不會遇見他命里注定的緣分。只不過,是緣還是孽,那時的他還不知道。

在他高一那年,外婆得了阿爾茲海默癥,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只記得年輕時的外公和他們一起長大的院子。所以,寵愛了外婆一輩子的外公帶著外婆回了BJ,當然,一起回來的還有他,他說:“我已經長大了,我要擔起照顧你們的責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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