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被判死刑
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好滑稽,穿著橙色的囚服,站在被告人的臺前,接受著老公的指證。結婚一年,他送給我的紀念日禮物,居然是一紙訴訟,將我告上了法庭!
本以為,這只有在電視或小說中才能看到的情節(jié),卻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我只能感嘆生活之精彩,真的超乎我們的想象!
“下面我宣布,被告故意殺人罪名成立,判處死刑,緩期一年執(zhí)行!”
聽到法官最后的一聲宣判,我閉上了眼睛,趕走眸中早已蓄滿的淚水,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我淡定的睜開眼,看向對面的原告人臺前的他。
他一如既往的冷靜和從容,站在那里,表情淡漠的望著我,仿佛我不是和他同床共枕了一年的妻子,更不是那個和他出生入死幾年的朋友!我只是一個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路人……
“娶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痹谖冶环ň「觳?,要拽離被告臺時,他朝我又補一刀。
我心一痛,嘴角卻緩緩上揚,綻出笑來,“可我不后悔嫁給你?!?
“你難道不恨我嗎?”
“不恨,因為你不值得?!蔽移降幕卮鹚?
可心里全是恨意在翻涌,因為,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如果我對他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讓他恨我,才這么陷害我的話,我還能接受。但現(xiàn)在這樣的情形,我不能接受!
他聽到我的話,第一次在我面前低下了頭,修剪細碎的斜劉海,因此擋住了他的眉目,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當然,我也不想看清了。
我被法警送上囚車之后,扭過頭看向車外。透過鐵網(wǎng)阻擋的車窗,我看到了一大堆的記者拼命的往這邊涌過來,大概都想拍到我鋃鐺入獄的畫面來。
也是,曾經(jīng)靠占卜破案多起,又被媒體捧成“國內最牛女相師”的神人,卻因殺人被判死緩,可是一個大新聞。
我真的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囚徒。就像八卦中的陰陽兩極,我之前有多風光,現(xiàn)在就有多落魄!
爸爸說得對,相術能給我?guī)順s耀,同樣的也能毀了我。任何事物,都分陰陽兩極。盛極必衰,衰及必盛,我明白的!
“蘇妲己,紂王這個敗家子又來了”快讓申公豹把國庫鎖上!
可為什么,害我衰下去的人是他呢?
我總是贏不了他、看不透他!所以,我才會一敗涂地!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他明明曾說過愛我的,有什么理由,他要對我這么狠呢?
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這一點!
閉上眼睛,將車窗外那些刺眼的閃光燈光掩下,我仔仔細細的回憶起來。
我和他認識是在十五歲那年的夏天,那一次,是我第一次給人相乳,當時,我已經(jīng)給人算命第五個年頭了,我天生眼珠小,所以一直戴著墨鏡,偽裝成瞎子給人算命,當然,瞎子算命,比較讓人容易信。
所以,我在那個地方也算是小有名氣,也因為這個原因,我之前從沒給人看過乳相,畢竟在別人眼里我是瞎的,那一次的原因比較特殊……
來找算命的是我房東林嬸,讓我給她堂弟的媳婦算一卦。
她堂弟是鎮(zhèn)上有名的混子,叫二愣子,吃喝嫖賭抽樣樣會,名聲不好,所以,十里八鄉(xiāng)的沒誰家愿意把閨女嫁給他,他就年前去云南買了一個云南媳婦回來。但是這女的被他揍得滿臉烏青,根本沒法看面相,我問她要八字,他們那不講究這玩意,也說不出來。
我說沒八字算不了,哪知我這話一出,他堂弟就粗魯?shù)淖疬@個云南女人往外走,囔囔著說,我就說不用算,這女人就是克夫,自打她進我家門開始,長輩死了三個不說,我推牌九天天輸!媽的,回家直接打死算了!
云南女雖然聽不懂他的話,但一看他表情猙獰,就嚇得一把拽住我家的桌子,哇哇大哭,死活不肯走。
林嬸堂弟見她不肯走,氣不過,拽起她的頭發(fā),朝她頭上就啪啪的甩著巴掌。我看著姑娘可憐,心里一動,就說沒八字的話,那就看吧。
他們都愣了一下。
我看他們一臉不懂,我忙解釋說:“這算命看相,一般分命相、面相、手相、骨相和乳相。我是瞎子,大多給人算命相,也就是八字啥的。有時候遇到實在不知道八字的人,就給他們摸骨算
林嬸和堂弟思量了一會,都點頭,讓我算。
看樣子,我是震住了他們。
隨后,我就讓云南女的解開上衣扣子,她聽不懂,死活捏著領口,警惕的看著我
不用猜,這林嬸堂弟沒少折騰她!看得我火冒冒的,心里罵林嬸堂弟不是人。但我卻忍住憤怒的心情,
我假裝深思了一會說,“這女的吧,其實不克夫!心寬,缺少主見,生育能力強,子女緣旺,將來生活一般都比較富足悠閑,所以,是旺夫的。”
二愣子卻不信說,算的一點都不準,這女的哪旺夫了?來兩月了,我沒少在她身上累,到今天肚子都沒個動靜,還克死我家三個老的。
我聽后,假裝生氣說,“因為這女的胸相好的很,你還打她。你這一打,不就是敗財么?”
二愣子不明白的問我啥意思。
我故作神秘的問他:“我問你,你每次去打牌之前,是不是都打她?”
他點點頭。
我心里罵他真不是人,但表面上還裝的平淡,“那你肯定輸?!?
他就更加疑惑的看著我,直問為什么。
我沒回答他,反倒是又問他,家里長輩死的舒坦,沒遭罪。他點點頭。我再問他,是不是最近發(fā)了一筆財。他這下直接狠拍了我胳膊一下,大笑的說我太神了。
我卻淡淡一笑,說出重點:“你聽我的,回家好好對你媳婦,我保證你三天內去醫(yī)院給她測測,她肚子里就有娃了!不過你切記,不要再打她了。這女的是你的福星,你打她就等于把福打沒了。信不信,也由你?!?
他滿眼放光的問真假,我就知道他上套了!
這二愣子,三十五六了,至今沒兒沒女的,早就盼望著有個孩子繼承香火。所以,我剛才特意把云南女的子女緣說的重,目的就是讓他上套。
我之后回他一句,真假你三天后去醫(yī)院查查不就知道了嗎?
他這就更信我了,笑著給云南媳婦扣好衣服,攙著她走了。
等他們一走,我就重重的吁了口氣,總算救了這云南女一命。
其實,這女的乳相上沒有旺夫一說,我故意這么說,為的就是二愣子對她好一點。
我之所以知道他家三個老的死的舒坦,是因為,兩個月內先后死去,肯定是突然死的,自然沒受病痛折磨;他發(fā)財這一點,我是從他打云南女時,發(fā)現(xiàn)他新買的手表上推算出來的。
至于這個女的三天后去醫(yī)院檢查,會懷孕的事情,那就是我故意裝B的了。因為,我剛才摸她的時候,感覺到她胸口處有孕婦懷孕的癥狀。這一點,是我和張大夫學來的。他是這個鎮(zhèn)子里醫(yī)術最好的大夫,也是除了我奶奶和媽媽以外,唯一知道我不瞎的人。他還是教我醫(yī)術和認字的師傅。
他教我的醫(yī)術,我一般都能用上,因為看面相的時候,就能用中醫(yī)中的“望聞問切”的“望”,看人的身體狀況,只要我說出來人的病癥,再說卦象,一般人都信我,自然就肯給我錢了。
果然,三天后,我剛出攤沒多會,二愣子就來感謝我了,說去城醫(yī)院給測了,媳婦真懷上了。
我一聽去城里的醫(yī)院,有些納悶,問他怎么不去鎮(zhèn)醫(yī)院張大夫那,他就說張大夫沒去上班。我一下就著急了。
因為,張大夫向來敬業(yè),我認識他這么久,他從來沒有連續(xù)兩天不去診所上班的!更重要的是,他前幾天和我說話,有點怪怪的,表情也不怎么正常。
等二愣子一走,我就急忙收了攤,往張大夫家趕去。
他住在巷子盡頭的一棟陳舊小樓里,到了他家門口,我見大門虛掩著,便伸手要推開,門卻突然從里面自己打開了……
我嚇了一跳,忙收回手,警惕的看向門口處。
因為,張大夫從來在家的時候,都是大門落閂的,我通常要敲好幾次門,喊兩聲,他才會給我開門的。
不一會,門內出現(xiàn)了兩道身影,一高一矮。高的那位手里還拿著一把滴血的手術刀。矮的那位,手里拎著一個棕色皮箱子。隨著他們的出現(xiàn),我也聞到了強烈的血腥味和酒味。
估計,這兩個人剛打開門準備出來,就遇到我,所以,都僵著身子,怔在原地。
我墨鏡下的眼睛,一看到高個子男人手里的沾血手術刀,就嚇得心臟“咚咚”直跳,背后也出了冷汗。
張大夫肯定是出事了!不然,這個高個男的手里不會拿著沾血的手術刀,而且還是出現(xiàn)在從不讓陌生人進家的張大夫家里!
我站在原處沒有妄動,快速的掃了他們一眼,想要看清他們的面貌。
但是,高個的那位長相我根本看不清,因為,他戴著一頂鴨舌帽,再加上劉海很長,長到遮住了眉目,而且,還戴著醫(yī)用的淡藍色口罩,所以,我單憑掃一眼,是看不清的。
個矮的那位,是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微胖,看起來很有學識,不像窮兇極惡的歹徒。
高個的男人怔了頂多兩秒鐘,就舉起了手術刀,準備向我脖子處劃過來……
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候,我心一橫,突然笑著,用很隨便的口吻說道:“張大夫,在家???”
我這一聲喊,高個男人劃向我脖子的姿勢頓住了。劉海底下的瞳光,閃爍了一下。
“張大夫?你怎么不說話了?生氣我來找你嗎?您也別怪我找上門,主要是這幾天你都沒出診,我媽的藥都吃完了,沒地方抓藥,所以我才來找你的。要不然,我眼睛這樣,也不會出來的?!蔽艺f話間,拿起手里的拐杖,往前點了點,故意裝出往里探路的模樣來。
我的生死,現(xiàn)在就在高個男人的手中,我在賭他還有一點惻隱之心,至少,我在他的眼里,是個“瞎子”,沒有任何危害,殺了我費事,還多了一條罪,一般有點人性和智商的人,都會放過我的!
果然,我算對了!高個男人見狀,收回了手術刀,快速的閃到一邊。只是目光閃爍著探究,應該是在判斷我是真瞎還是假瞎??梢姡@個男人很謹慎,智商不低。并不是莽夫之類的人。
一看到他收回手術刀,我則暗自舒了口氣,抬腳就繼續(xù)往里走,我要讓他信我是真瞎,才能徹底保住這條命。
在我要走進去的時候,他果然伸手朝我的眼前揮了揮,來試探我。
我當作什么也沒看見,邊走;邊伸著拐去“探路”,嘴里還喊道:“張大夫?你在嗎?怎么不說話呢?奇怪……您今天怎么成悶葫蘆了?!?
高個男人又在我跨步的時候,伸腳擋了我一下,我也假裝看不見,直直走過去,然后一下就被絆倒了,手里的拐杖摔在地上滾了兩圈,我更是撲在地上,頭埋進水泥地上的血水中,粘粘的感覺,讓我心里發(fā)毛!
我受驚的“啊”了一聲,趕緊爬起來,手不停的摸索找拐杖。
002,瞎子目擊者
這時,我的墨鏡也摔掉了下來,我的白眼就暴露出來了。就是白眼多,黑瞳只有綠豆大小,所以,這會,我特意弄成翻眼的模樣,他們絕對會認為我是真瞎了。
果然,高個的男人怔了一下,很快就將手術刀瞬間一轉,收進衣袖里,跨步走了出去。我留意到,他轉動手術刀的動作很流利,應該是從醫(yī)的。矮個男人見狀,急忙跟上他。
為了演的逼真,我故意朝外面喊道:“張大夫你出去了嗎?張大夫……”
我這么一喊,他們兩個步伐更快的朝巷子前方走去。
等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雨霧中后,我癱軟坐地,心有余悸的喘著粗氣。看來,裝瞎子不但能騙點錢,也能騙過壞蛋,撿回一條命!
恢復了一會,我才敢往地上看去,只見張大夫橫躺在水泥地上,脖子處有很大一條口子,但沒鮮血往外流淌了,估計流干了。并不是剛去世的……
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見死相這樣慘烈的人。嚇得我呼吸停了一下,胃里更是一陣翻江倒海的想吐。
張大夫對我不錯,看我裝瞎算命掙錢養(yǎng)活奶奶和媽媽,他不但不揭穿我,還教我一些簡單的醫(yī)術,更免費給我媽媽治病。我很尊重他。
現(xiàn)在看到他慘死,我心里難受極了。
但同時,我也很疑惑,他這么好的一個人,平時并沒有樹敵,那兩個歹徒為什么要殺他呢?腦海里浮現(xiàn)出矮個子歹徒手里提的箱子,箱子上沒有雨水,說明,他們是從張醫(yī)生家拿走的!我四周看了一圈,果然見張大夫家里被翻得亂七八糟的。
難道,他們是謀財害命?可看他們的穿著,比張大夫還好,怎么會謀他的財呢?而且張大夫只是個小鎮(zhèn)上的窮大夫,根本沒有什么錢財值得他們謀的!更何況還是冒著坐牢的危險去殺人謀財?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門外的巷子里傳來很多奔跑的腳步聲,聽腳步聲鏗鏘有力,步伐都幾乎一致,我猜測即將到來的這些人,一定是軍人或警察。所以,我并沒有跑。
我猜測的沒錯,隨后出現(xiàn)在門外的人,都是身穿警服的警察。
他們來了之后,沒有直接進來,而是手里拿著配槍,指著我喊道:“不許動,我們是警察,舉起手出來!”
屋內沒有別的活人,他們這些話,自然是對我說的。一定是看到我滿臉是血,跪坐在張大夫的尸體邊很可疑。
不過,警察怎么會這么快趕到呢?
看來,張大夫的死很不一般了!
我從小經(jīng)歷的苦難比較多,所以,將我的性格磨練的比較堅韌和淡漠,無論面對什么樣的場面,我都能夠保持冷靜。這會,我假裝害怕的顫抖著身體舉起手,故意目無焦點的朝門口方向看過去道:“警察叔叔,我是好人?!?
我在這個鎮(zhèn)上還是有些名氣的,他們只要稍微一查,就可以查到我是算命的瞎子。
我這一轉身,把他們嚇了一跳,估計,都看到了我滿臉是血,白眼的模樣了。
一陣倒吸氣之后,一個身穿牛仔套裝,個頭不高,長著滿臉痘印的青年男人,先警察一步走了進來,“是個小姑娘,大家不要緊張。”
他說的是普通話,穿著也很洋氣。至少在我們鎮(zhèn)上,找不到第二個小伙有一套這么新潮的牛仔服的。
他這一喊,外面的警察都收了槍,一個個準備往里走,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好聽的男音喊住了他們,“你們不要進去,以免破壞現(xiàn)場?!?
這聲音很富有磁性,就像是中央臺新聞聯(lián)播上男主持人的聲音。
因為這聲音太好聽,我情不自禁的朝門外偷偷看過去。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捂住胸口,在一個老警察撐著的傘下,一步步朝屋內走近。
傘下的男人,個頭很高,為他撐傘的老警察,幾乎把傘舉到頂了,可傘沿還是把他的相貌遮住了。即使看不見他的臉,可他捂住胸口的那只修長白皙的手,以及風衣下兩條筆直修長的腿,都讓這個男人醒目到了極點。
他走進屋后,老警察收了傘。這時,他的相貌露了出來。我一看到他的臉,整個人都呆住了,呼吸都被驚得停住了。
這個男人是我見過的最英俊的人了!他皮膚白皙,臉部輪廓分明,五官立體。但他這張英俊的臉上,也有瑕疵,那就是他的左邊眼下方,有顆綠豆大小的淚痣,還有他的唇瓣發(fā)著不正常的深紫色。他眼下有痣,面相克妻,所以,應該身邊女人緣不好。
至于紫唇,這說明,他有心部疾步,而且很嚴重!
“陳教授,里面只有這個小姑娘,她應該是目擊者?!本驮谒哌M來之后,穿牛仔服的痘疤男,朝他走過去,恭敬的匯報道。
痘疤男這話一出,陳教授就將目光落在我臉上:“你去問問她兇手長什么樣,我看一眼案發(fā)現(xiàn)場?!?
“是!”痘疤男點點頭,就朝我這邊走來。而陳教授則繞過我,往張大夫的尸體前方走去。
“陳教授、劉助理,你們如果需要我們幫忙就盡管吩咐。”這時,站在門口處的老警察,將傘收好,放到門邊,朝里面的他們恭敬的道。
老警察說的是此地方言,應該是本地區(qū)的人。
陳教授沒說話,而痘疤男回了一句,“好的,宋隊。”
宋隊長就和那些警察恭恭敬敬的站在外面,看著屋內不說話了。警察對這個男人如此恭敬,可見他一定是個大人物!我不敢掉以輕心。
痘疤男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撿起掉在地上的墨鏡,一會看看墨鏡;一會看看我的眼睛,然后又伸手在我眼前揮了揮。
我假裝看不見,眼瞳并沒有動。他就朝我問道:“小姑娘,你的眼睛……?”
“我看不見,是瞎子。”我?guī)е员暗目跉?,撒謊道。
他痘疤臉上的眼睛眨了眨,“看不見?那你知不知道剛才遇到兇手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兇手,我剛才過來找張大夫給我媽配藥,結果,還沒敲門,就有人從里面推門出來了。我以為是張大夫,就喊了兩聲,可沒人理我。我就拿拐杖往里面探路走進來,卻不小心被什么東西絆了一跤,我就摔倒在地了。然后,好像臉上沾了發(fā)腥的東西……喊張大夫也沒人回答。沒多會,就聽到警察叔叔讓我舉起手的聲音。”我故意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更像是嚇到了。
心里對痘疤男道歉,我真不想隱瞞他的。但是,我不隱瞞的話,把真實情況告訴警察,他們抓住兇手還好,抓不住,我很可能遭到那兩位歹徒的報復。而且,我不是真瞎的事情就會被揭穿。今后沒有人找我算命是小,恨我欺騙他們是大。
利弊權衡之下,我不得已,選擇了隱瞞。
痘疤男本來是看著我的眼睛的,估計嫌恐怖,看了兩眼就別過頭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了我的拐杖,就撿起來遞給我,又再次問道,“你真是瞎子?”
這下我沒回答。外面的一個警察用本地方言說道:“劉助理,她叫白彤,確實是瞎子,在鎮(zhèn)上擺攤算命有幾年了。她奶奶是啞巴,媽媽是個弱智?!?
聽到這個警察的聲音,我才注意到,鎮(zhèn)上派出所的民警也在這。有他的證明,我更不用擔心被揭穿了。
“哦,真是看不見啊。哎,好可惜。”痘疤男聞言,把我扶起來,替我戴上墨鏡,然后朝陳教授看了一眼,估計見他還在查看現(xiàn)場,就自作主張的對我道,“那你先回去吧?!?
我聞言,深深的舒了口氣,“謝謝叔叔。”
話末,就拿著拐杖假裝探路的往外走。
本以為,我躲過一劫了。誰知……
“小姑娘,眼睛不好,自己走多不方便,我送你!”陳教授的聲音,突然在我背后響起。
這讓我心咯噔了一下,跳的急速,說話也有些不自然了,“不……不用了,我習慣了。”
而他卻不容置辯的走到我身邊,突然就拽住我的手腕,往外走去。
他這近乎霸道的舉動,讓我慌張了。這個男人,似乎看穿我了!
痘疤男和警察們都愣了,宋隊長更是在我們走到他身邊時,朝陳教授道:“陳教授,這點小事,我派個人去做就好。您時間寶貴,就別浪費在這樣的事情上了?!?
話說到這,他指了指身后的一個警察道:“那個誰,你去送送這小姑娘。”
“是!”
那個警察得令,剛要走過來,卻被陳教授一個不冷不熱的眼神掃過去止住了步伐。
只聽陳教授淡淡道:“宋隊長,我確實時間寶貴,所以,從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你覺得看不慣的話,我很樂意回夏威夷接著度假去。不過到時候,就算你們局長再去拜托我,我也不會幫忙了。”
“陳教授,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怕您累到了。你看從昨天晚上,您就沒休息,連夜和我們趕到這小鎮(zhèn)子里來,身體上真的吃不消啊。送人回家這樣的小事情,真的不舍得勞煩您。您這樣的大人物,是主持大局的,我們都等著你調遣的?!彼侮犻L一聽陳教授話音不對,忙陪著笑臉道。
這時,我感覺陳教授拽我胳膊的手,力度松了些,讓我微微舒了口氣。我真的好想說,就讓別人送我回家吧,但陳教授的氣勢好強大,我根本一句話不敢多說。
而且,我懷疑他已經(jīng)識破我是裝瞎,之所以要送我回家,無非是在半路問我一些兇手的情況的!
陳教授環(huán)視了站在門口的這些警察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宋隊長身上,淡淡的道,“宋隊長,我只是幫你們查案,可沒權限調遣你們警務人員。不過,現(xiàn)在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些,我剛剛推斷出的線索,其他的事情,你們自己去處理?!?
“好,您說!”宋隊長顯然來了精神,也不管陳教授話里的不友善。
“根據(jù)剛才我來的時候,在巷子里看到的腳印,以及巷子墻壁上破壞的蜘蛛網(wǎng)分析,嫌犯是一高一矮兩個人。高的那個大概一米八左右,身材偏瘦,穿的運動鞋。矮的那個一米七不到,身材肥胖,穿的是皮鞋。屋內有酒味,但是,我仔細看過,死者家中并沒有酒精或酒水,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從嫌犯身上帶來的酒味。他們來了那么久,還把酒味留在屋內,可見,不是他們喝酒殘留的酒味,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