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風看到呼明珠閃射出青光，立刻打開了明珠通道。

一道光射在地上，出現了法陣。李無月和桃夭姬出現在眾人面前。

“怎么樣？”老濤上前問道。李無月低下頭，遺憾地說：“對不起。”桃夭姬看了一眼李無月，走到冷若冰霜的漂凌前，單膝下跪小聲說：“師父，徒兒給你丟臉了。”

漂凌像一尊雕像，沒有一點動靜。許久，才讓雙腿發麻的桃夭姬站起，冷冷說道：“這算是對你的懲罰，念在你是第一次，為師就不深究了。”桃夭姬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師父開恩。”漂凌撇了一眼低著頭的李無月和面色滿是遺憾的老濤，丟下一句：“無常的弟子，也不過如此。”她徑直走了出去，桃夭姬深深望了一眼李無月，也跟上漂凌的步伐。

墨風看出李無月表面上遺憾，實則另有心思。他笑了笑拍拍李無月的肩，沒有說一句話，跑去開奇門了。

“李無月，第一次失敗沒有什么關系，萬事開頭難。不要沮喪，你的路還很長。”老濤教誨道。李無月抬起頭，清澈的雙眼看得老濤心里一怔。李無月緩緩道：“對不起濤叔，給你添麻煩了。”老濤左手摸了摸胡子，右手擺了擺，嘆息道：“罷了罷了，回去吧。向你的師父報告去吧。”

李無月拱拱手，大踏步走向店外。墨風在那里等著，看見李無月過來，墨風笑嘻嘻地說：“月哥，沒事的。”李無月點點頭，正要走出去時就聽見墨風欠揍的下一句：“習慣了就好。”

老濤席地而坐，一邊品著茶一邊思考如何與商家交流。背后，墨風的哀叫和拳頭揮打在肉身上的聲音傳來。老濤頭疼地按了按鼻梁，沒有去理會。

半個時辰后。

無常坐在大廳太師椅上，看見李無月走了進來，一臉的心事重重，就知道這次任務恐怕是泡湯了。他暗地里嘆口氣，表面上問：“怎么樣，把目標解決了嗎？”

李無月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抬起頭，眉毛擰成一團，一臉凝重地問：“師父，我們殺人是不是邪惡的。我們殺了良人，而不是惡人，這豈不是違背了書上所教導的良言嗎？我們有什么資格決定別人的生死呢？師父。”

無常閉上眼睛，問：“你怎么知道你殺的是良人或是惡人？難道憑感覺？”

李無月愣了下。

無常睜開眼，頂著李無月，緩緩說道：“你真的天真的認為，這個世上僅有良人與惡人之分？”

李無月抓抓頭發，沒有回答，而是細細思索了一番，最后吞吞吐吐道：“請師父賜教。”

無常面色嚴肅起來，威嚴的氣勢充斥著大廳，就連窗外的鳥鳴聲都悄悄停止。無常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著：“每個人都是有善有惡的。在他過去的幾年里，也許是殺人越貨，也許是因爭取官場仕途而心狠手辣。被他們所害的人雇傭我們去除掉仇人，這是他們對自己當年的行為所付出的代價。”無常頓了頓，接著說道：“目標功成名就，也許造福一方也許惠澤百姓，但被人所痛恨而造成的后果就是來自刺客的威脅。有人為了除掉競爭對手來尋求我們的幫助，這未必不可。”無常盯著李無月清澈的眼睛，一字一句說：“我們只是一把刀刃，我們要做的是把自己磨鋒利，至于誰拿著刀去干什么，不是我們考慮的。”

李無月低著頭一聲不吭。無常坐回太師椅，閉上眼睛嘆口氣：“你初入此行，難以接受也正常。有些目標可能是無辜，但他們所牽連的人卻不是無辜的，那些目標只是在為牽連的人還債罷了。畢竟，真正無辜的人是不會被人記恨的。”

李無月看著血刃黑寶石般的柄，默默說了一句：“弟子知道了。”無常語重心長道：“李無月，你還有很多經歷，還有很長的路，去休息吧。多多鍛煉自己的心境。”李無月抱拳道：“好的，師父。”

回到臥室，李無月把血刃拼合成圓形掛在床頭，順手拿起《天華錄》，翻開。看了幾頁，李無月想起了少女的眼睛，面對血刃時少女的恐慌，臨死前的無助，以及最后一聲抽泣和吶喊，不禁深深吸氣，搖搖頭，自嘲：“我的心境，看來還是不夠啊。”他看著天上的云被夕陽染成金色，想起師父的教導。人世間的善惡對錯，真的是相對的嗎？這世上，真的有無辜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