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留人！”

胡憶苦急忙沖進這包間。

看到那情況頓時大呼刀下留人，從踹門到現在，僅僅過去三四秒，就已經只剩下三個聯邦人。

其它包間這才響起一連串的槍聲，慘叫聲和撞擊聲不絕于耳。

啊白雙手握住黑刀，橫于胸前。

一個放電的，一個放光柱的，還有一個放鬼的，這三人的能力真的很不錯。

“那就打殘好了。”

那三人退后，中間那放電的人怒到：

“你們這些豬玀，怎能如此看不起我們！”

話音未落，手上噼里啪啦作響，電弧流轉，傳出焦糊味，這人怒目圓睜，作勢發動攻擊。

胡憶苦認得這聲音，是這伙人的頭目，面無表情的對啊白說：“留這個活口就行。”

啊白點點頭，氣機鎖定頭目，直接暴起。

胡憶苦在后伸出手，后方躍起幾個黏糊糊的肉團，襲向其余兩人。

光柱超凡者和鬼影超凡者也上前，憑借矯健的身姿與那些肉團打作一團。

那頭目低喝一聲，手中刺目電弧炸開。

啊白以刀破之，欺身而上，房間內擁擠，這一刀是瞄準了腿部劃去。

只是那頭目卻是往后躍起，雙手拍向后面的墻壁，直接破開一個大洞。

順勢跳了出去，落到街上奪命狂奔，往北方奪命而逃。

好家伙，虛晃一槍，居然丟下同伴溜了！

啊白火起，也從破洞跳下二樓，殺向頭目。

“頭兒……”那倆超凡者同時不敢相信的轉頭。

胡憶苦嘿嘿一笑：“給我看這邊啊混蛋，你們是看不起我嗎？”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一步，地上黏糊糊的肉團在房間內彈來彈去，直往那兩人臉上招呼。

只要被肉團裹住臉，就算是超凡者也得窒息而死。

那兩人絕望不已，反應卻是慢一拍，只能狼狽的做出難看的姿勢驚險的躲開肉團。

眼前這人，在戲耍他們。

這倆人發現這一事實后更加絕望。

……

街道上混亂無比，肩上纏著紅布的人獵殺著這些亂成一鍋粥的國軍。

組織的命令就是這樣，軍令如山。

平時也有人和這些大兵走得近的，親手殺了大兵，難免心中感覺空落落的。

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啊白敏捷的躲開地上的雜物與尸體，提刀逼近前面那狼狽逃竄的身影。

槍聲四起，啊白不用管任何事情，只想著把那兩條跑的飛快的大長腿給剁下來。

這頭目的速度不慢，兩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趕，竟是被他拉開了一段距離。

前者身上噼里啪啦電流亂竄，刺激著全身的肌肉超負荷運轉，頭發根根立起，只知道悶頭沖，然后把身邊的一切放倒，給后面那怪物制造麻煩。

遇見不長眼的人，無論是國軍還是百姓，都是伸手逮住，往后丟去。

啊白死死盯住前者，敏捷的躲過丟來的事物與人影，心中殺意更甚。

只是無奈，跑不過就是跑不過，現在倆人的距離有二十多米遠。

雖然現在的速度下不到一秒就能跑完這點距離，但是前者未曾減速，看樣子是還有余力。

啊白腳下的地面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已是全力，再加速的話身體就容易失衡。

兩人之間就如同獵豹追逐瞪羚，真正的速度也與它們差不了多少。

每到急轉彎，就是地面遭殃，泥沙飛濺，飛出的石塊可殺人。

人類百米的世界紀錄在九秒以上，在超凡者出現之后，八秒，七秒……一直進到三秒，那已經可以說是貼地飛行了。

啊白遇上這個估計有希望沖擊一下紀錄，當然了，那些起步之后像導彈一樣飛過終點線的不算。

感覺肯定是自己吃多了的緣故，不然早就追上了。

前方那人回頭一看，發現后面這人仍舊吊著，頓時臉色大變。

果然，在那之后，兩者的相對距離就在不斷縮短。

啊白已經可以聞到前者的尾氣，那是衣服焦糊與血肉焦糊的味道。

他剛剛蘇醒的時候，聞到的那種味道。

一直到快要出城的時候，兩者相距不過四五米，啊白使用了操縱空氣的能力，在身前把空氣分開，在身后形成一股推力。

真正的氮氣加速。

速度暴漲，一瞬間就到了那頭目身后，僅僅是伸出手，就捏住了他的脖頸。

明顯的感覺到那人劇烈顫抖了一下，然后就暈了過去。

啊白解除能力，繼續跑出去兩百多米，方才止住身形。

感覺手上提著的人很輕，啊白一看，才發現那人已經瘦了一大截，干癟的皮膚全是燒傷，如同一個將行就木的老者。

喘勻了氣，啊白伸手往那人體內輸送能量，利用治療的能力吊住他的氣息。

那人心率已經快到要爆炸了，估計再跑下去心臟就得爆炸，有了小白的治療，才勉強沒死。

“嗬……嗬……”那人如同喪尸一樣喘氣。

啊白扛起這人，放棄了剁其雙腿的想法，太可憐了。

回頭看到一路跑過來的痕跡，干笑了一聲，竟是跑出了城。

這場賽跑，的確挑戰了他以前的認知，雖然是他的成果，但是五分鐘就跑出來七八公里，讓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在此之前，他從未如此拼盡全力。

這也讓他認識到，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這頭目拼命才超了自己，然后維持不了多久，問題就在于身體素質不如他。

看那樣子，應該是爆發了所有潛能。

這樣一想，啊白心里就好受多了，他并沒有付出什么代價。

走回城里，街上橫七豎八都是尸體。

紅衣軍的人在收繳彈藥。

眼尖的發現地上的螞蟻在吞噬尸體，是胡憶苦的小東西們。

啊白腳步不停，茶樓里還有兩個超凡者，如果能給他補刀就完美。

“嗬……嗬……”

背上的木乃伊依舊說不出人話。

……

小城的東方。

與啊白同行的女生們也在搜索著地上的彈藥。

死人讓她們臉色蒼白，但是信仰讓她們努力克制恐懼。

就在剛剛，她們親手殺了這些人，還目睹了超凡者之間的戰斗。

并且見到一些超凡者被紅衣軍的普通人射殺。

硝煙彌漫的戰場，最不需要的就是淚水。

有人給死去的同伴收殮殘軀。

普通人面對超凡者，只能以命爭取擊斃的機會，而這種上去犧牲的人，往往死相極其慘烈，在地上墻上找好久才可以拼起來大致的人形。

火堆里都是包起來的尸體。

將同伴的尸體聚集起來，就地焚燒，這是上級的命令。

女生們雙腿發軟，看著那些尸體，此刻能站在原地就已經是極限。

開槍很簡單。

只要子彈命中敵人，她們甚至可以看到子彈穿過敵人，然后帶起的血霧里飛濺的肉片與骨頭。

這一幕幕，閉上眼睛也揮之不去。

以前驕傲的，熱血澎湃的說：我要去參加紅衣軍，我要上戰場殺敵。

此時此刻親手剝奪生命的她們，才明白以前是多么無知可笑。

益花欲言又止，后面的人嘆息了幾聲。

她感到很慶幸。

慶幸此行動里，這些女孩的同伴沒有死在她們眼前。

那種刺激，可能會讓人留下永久的心理創傷。

……

一刻鐘后。

紅衣軍的人在茶館前集合。

三百多人。

原本有八百多，但是對上隱藏的超凡者，死傷難免大了些。

益花與韓玉衡維持著秩序。

破損的茶館內，胡憶苦伸手，把刑具使在那木乃伊身上。

后者：“嗬……嗬……”

胡憶苦失去了刑訊逼供的欲望，搖搖頭。

“沒辦法，這人已經接近死亡了。”

啊白撓了撓頭：“這人死命跑，然后我就追，最后就變成這樣了。”

看向旁邊跪著的三人，原來放藤蔓那個超凡者只是被桌子砸暈了過去，此時已經一起被嚴刑拷打了一通。

沒有問出什么情報，他們只是來查找‘鑰匙’丟失的線索。

啊白：“殺？”

胡憶苦無奈的點點頭。

啊白伸手扭斷幾人的脖子，一臉滿足。

“你這殺性越來越大了。”

胡憶苦淡淡的看了啊白一眼，接著把地上的尸體分解，道：“那些女娃可是殺人就嚇得魂不附體了，要是她們都和你一樣沒心沒肺該多好，你這樣的殺胚比我淡定多了。”

啊白點點頭，很贊同。

“她們這關得自己過，非常時期，不可能有人去做心理輔導，況且，我不太會說話。”

……

館外，女生們一聲不吭，在給傷員包扎。

這附近的人除了紅衣軍之外，還有一千多臨時參與這場戰爭的老百姓，大部分都是拿著鋤頭鐮刀就上去敲人了。

他們死傷反而最少，只是在痛打落水狗而已。

也就是所謂的墻頭草。

韓玉衡沒有打算帶上他們，老百姓去戰場沒有多大的作用。

就連這些充當衛生員的女娃都比他們有用。

韓玉衡說了很多。

拿此地的紅衣軍舉例，在場有很多老百姓是他們的親人，拿女孩們說，她們的親人也有大部分等著紅衣軍來拯救，換位思考一下，這些老百姓也都停下了腳步。

經過一通苦口婆心的勸告，最終都放棄了參軍，如果他們吃得那種苦，早就被此城的紅衣軍發展成同伴了。

發展成員很嚴格，得觀察幾個月，或者有足以被國軍登上通緝令的事跡，這些老百姓，都是未通過的。

上戰場連炮灰都算不上。

胡憶苦走出茶樓，看著周圍烏央烏央的人，不負眾望的點點頭。

啊白出來時，已經換上了原本的衣服，背包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

夕陽下。

陽光紅得醉人。

火燒云連通天際，一直延伸向西方。

火光熄滅，硝煙獨自飄零。

女孩們擦去汗水，說不出話，時不時看向二樓探出頭凝視夕陽的啊白。

啊白臉上映著紅光，臉的輪廓泛著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