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經此一夜一定魂都嚇沒了,她開口要他陪,秦晴誏怎么可能拒絕,硬是抱著她,看著她安穩下來,又等到衛湅訣過來采血做檢查,才帶著滿心憂慮離開臥室。
“先生。”
蔣蕭已然在書房門口恭候多時。
“處理好了?”
蔣蕭跟在秦晴誏身后走進書房:
“該有的程序和補償都在進行中了,明天一早就會有人帶著心理醫生去慰問家屬。”
秦晴誏坐到自己的辦公椅中,微閉雙眼輕點了頭。
“先生,二爺那邊要不要我先去解釋一下?”
秦晴誏身體前傾,從林叔早就備好的茶盤里拿出一只裝了熱拿鐵的馬克杯放到蔣蕭面前的桌沿上。
“坐。”
蔣蕭應聲坐下,接過熱拿鐵,又瞄了一眼秦晴了手中常年不變的滿冰黑咖,說:
“謝謝先生。”
秦晴誏罕見地從柜子里拿了一盒雪茄,剪了頭兒,點燃。
“讓關口的同事介入,把那批動物制品拿去銷毀。至于那兩個失蹤人口……”
蔣蕭指明:“我們沒有證據,就算把人救出來,也定不了他們的罪。”
秦晴誏突出一圈煙霧,眉頭不展:“先找人盯著,保證人質安全,盡全力整理證據,不要打草驚蛇。”
“是,先生。”
蔣蕭思索一陣,猶疑地問:“那……二爺那邊?”
秦晴誏冷著勾唇,看了對方一眼,又隨即斂眸。
蔣蕭垂下眼,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沉默片刻后回答:
“先生,如果我真的徹底為您所用,背叛二爺,那您應該也會當我是顆廢棋了吧。”
秦晴誏不語,吐著煙霧默認下來。
如果一顆棋子背叛過主人,那么無論他有多優秀,終不會再被人所用。
秦晴誏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蔣蕭在他身邊待久了,早就成了他離不開的得力助手和知心人,一想到這樣的人是秦淵派來盯著他的眼線,終究是心有不甘。
緩道:
“二爺那邊,我親自去解釋。”
。
白紙黑字的檢查報告按時躺在了主臥的床頭,秦晴誏拿過來查驗的時候,在“異常成分檢出”一欄里只看到了“氯胺酮”的字樣———僅有微量的鎮定麻醉劑成分的血液殘留。
這個結果十分符合秦晴誏的期待,他自然是很愿意相信的。也更是讓他心里懸著的巨石終于落了地。
昏暗的房間里,顧晴粒蜷縮在床邊的一角,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打眼看過去,只有一小片兒頭頂露在外面。
秦晴誏躡手躡腳地把她遮著臉的被角向下壓了壓,起碼把鼻子露出來,不至于憋氣。可是被子剛剛壓下去一點,小朋友又馬上把整張臉縮了進去,并且埋得更緊。
無奈之下,秦晴誏又不死心地扯了扯被子,這一動卻把小朋友給驚了個半醒:
“嗯——……”
顧晴粒恐懼地去抓被子,一通亂抓之下碰到了秦晴誏溫暖的寬厚手掌,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去夠,終于牢牢扣住了他一根拇指。
秦晴誏輕嘆,單膝跪地,用氣音在她耳邊輕輕地吹:
“裝睡?嗯?”
顧晴粒不再遮瞞,可扣著對方拇指的手并沒有松開的意思,秦晴誏寫滿溫柔的眼眸里透著寵溺,輕輕掀開絲被的半邊整個人鉆了進去,將那團軟軟的小東西攬入懷中:
“不想影響哥哥工作?”
顧晴粒又往他懷里擠了擠,身體緊緊地貼著,盡情享受著她貪戀的溫熱。
“對不起……”
秦晴誏一訝,不確定地回:
“嗯?小寶說什么?”
顧晴粒吸了吸鼻子,又一字一頓地重復:
“哥哥對不起……”
秦晴誏發覺自己家居服的胸口處沾上了熱熱的濕潤,趕忙緊了緊手臂,又溫柔地揉著她的頭發。
“小寶乖,沒什么對不起的,是哥哥不好,哥哥沒保護好你。”
從小朋友三歲,秦晴誏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送養開始,這粒種子便在他心底發芽生根,發誓要做她一生的騎士。
秦晴誏感覺到懷里的小人兒正抽泣顫抖卻還低壓著聲音,心里不住地心疼,也只能默默地拍著她的背,舒緩著她緊張的情緒,給她想要的一切溫暖。
“不哭,不哭……”
秦晴誏低頭在她耳邊喃喃:
“不管小寶在哪,碰到什么危險,哥哥都會護著小寶的……天塌了哥哥幫你頂著,小寶永遠都不要怕任何事情……”
“eng……”
顧晴粒肆無忌憚地把鼻涕眼淚一起擦在了秦晴誏的胸口上,輕輕抽噎。
“好啦好啦……哥哥的衣服都要濕透了,這樣抱著你該不舒服了,不哭了乖乖……”
秦晴誏仍安慰著她,任憑她發泄所有的壞情緒,直至覺出她的呼吸愈發平穩,終于在他懷里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