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蕭在遠處聽到了兩個侍者的驚呼,氣定神閑地走了過去:
“野澤先生太不小心了,走錯了房間又跑到了鍋爐里,都不顧后路的嗎?”
不顧后路的嗎……
不顧后路......
“放我出去……啊.....救命…..救……”全身被燒得通紅,血絲沾滿了鍋爐內壁,野澤連叫喊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把他拉出來。”蔣蕭向著身后帶來的一隊保鏢說道。
五六個精壯的男人爬上梯子,跳了進去。
被拖出鍋爐的野澤,血跡斑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早知今日,何必要賺那不干不凈的錢呢?野澤先生,已經身陷重圍了。”
“這棋,已經身陷重圍了......”
“......”
主臥室。
秦晴誏喝著杯中顏色亮麗的果酒,站在落地窗邊上,望著野澤在大宅院子中艱難向外爬行的模樣,勾唇微笑。
手機震動。
秦晴誏抿了一口酒,接起電話——
對面傳來了憤怒的聲音:“秦晴誏你又忘了我跟你說的話了嗎?簡直是無法無天!!”
男人嘴角一咧,沒有回應,嘴角揚著掛斷了電話。
“查清楚了?”
蔣蕭站在秦晴誏身邊,刻意背對著遠處那張大床,避開那邊的春光。
“是,其庸株式會社旗下的工廠虐待工人,一天工作十小時以上、沒有假期不說,工資也開得極低,幾乎是卡著最低工資標準的線發的,搞得工人們苦不堪言,那批有問題的琥珀酰明膠注射液就是從那流出的。”
秦晴誏俯身,輕手輕腳地放下酒杯,又下意識地看了看顧晴粒,確定她睡得真香,又坐進沙發,翹起長腿。
“這批貨有多少?”
“一共兩千七百份,都在京城的幾家大醫院,在我們發現之前,共計消耗掉了四百多份,出事的只有參與我們抗癌藥物試驗的那一例,不過那也是因為他過敏反應太強,算是意外事件了。剩下的部分我已經讓各家醫院封存,就等銷毀了。”
秦晴誏揉著太陽穴,點了點頭。
“一點一點地往外運,不要引起懷疑。尤其是京大附屬醫院的那批,一定別被人發現。”
蔣蕭明白,京大附醫是C國醫療水平數一數二的大醫院,秦氏制藥是京大附屬醫院藥品的主要供應端,秦晴誏又是京大的終身教授,也時常帶學生去京大附醫做實踐。
像秦氏制藥生產的的東西出了問題這種事,一旦被人發現,丟了合作方好說,但像秦家這樣的京城名門,失了信譽和臉面才是大事。
“好的先生。”
蔣蕭領完命令,隨即快步離開了主人的臥室。
秦晴誏望著宅院里野澤拖出的一道血印子,微微瞇起眼睛,喃喃自語: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回身。
秦晴誏看了看偌大的床上側躺著的小人兒,心頭一軟。
挪步。
顧晴粒在月色下縮作一團,正睡得安穩。
那小臉兒紅撲撲、又霧蒙蒙的,甚是可人。
秦晴誏悄悄走到床邊,從她身后,俯下長軀,溫柔地輕吻她側顏。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指尖沾上的污血,定會清理得干干凈凈——
這才配得上,這膚白勝雪、凝脂般的、
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