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過去,一切回歸平靜。
公寓的早上,還是兩個忙忙碌碌的女孩前后腳相繼出門——一個上班,一個上學。
時隔半個月,顧晴粒剛走進學校辦公樓,正巧碰上秦晴誏在大廳的角落里給兩個女學生答疑。
問問題就問問題,妝畫得倒好,笑得也足夠燦爛。特別是這么冷的天兒,這兩人身上一件厚重的衣服都看不見。
顧晴粒一個眼神丟過去,什么也沒說,徑直上了電梯。
透過電梯門縫,顧晴粒看到那男人十分自覺地后撤了半步,把小臂上搭著的長大衣披到身上,遮好那羊絨衫下若隱若現(xiàn)的胸肌……
嗯,非常好。
走到丁芷汀的辦公室門前,顧晴粒連著做了三次深呼吸,輕輕敲響了門。
“老師早。”
“回來了?”
語調(diào)里帶著些玩味。
顧晴粒兩頰一紅:“嗯……謝謝您,給我放假……”
憑丁芷汀壓榨學生的功力,給學生放假半個月這種事,在她這算是開了先例了。
丁芷汀并未回應她的感謝,只接過她遞過來的論文做著勾畫批改,發(fā)問:“之前一直沒問過你畢業(yè)以后準備做什么工作,有明確的方向嗎?”
因為被延畢,顧晴粒完美地錯過了京大的雙選會,這個時段畢業(yè)找工作,選擇就少得可憐了。
三年前,京大的面試老師向她提出過同樣的問題。
那時她的回答是:檢察官。
原因很簡單,為了方便查當年顧成仝車禍的卷宗——直覺告訴她,顧成仝的死是有問題的。
“律師。”
她補充說:“法律援助律師。”
五年國內(nèi)外的學習與實踐,她看到了社會不公,看到了弱勢群體維權(quán)困難,看到了許多犯罪嫌疑人的背后,其實是堆滿的凄慘和別無選擇。
她足夠幸運,被人收養(yǎng)、被愛包圍,不是所有遭遇不幸的人都有這樣的運氣。
這些種種,讓她漸漸放下自己的私益,那顆名為“為弱者發(fā)聲”的種子,在她心底生根、發(fā)了芽。
丁芷汀停下手里的筆,跟她對視:“你可要想好了,法援律師只有固定的工資和很少的補助,在援助中心前兩年還是要做律師助理的,薪酬低得可憐。
“嗯,我知道。”
丁芷汀見她堅定,又提出了另一個方案:
“華蘭最近正在急招實習律師,不如你過來,從律師助理做起,同時也接一些前輩顧不及的援助案件,既能實現(xiàn)你的價值追求,也能給你更廣闊的發(fā)展空間?”
顧晴粒本一直堅持要去援助中心就職,可親耳聽到華蘭律所負責人的邀請,心被狠狠地顫了一下。
畢竟顧晴粒有這想法的另一個原因,是對自己專業(yè)能力的不自信。
可丁芷汀對她這個學生,好像并不欣賞。那這個邀請,是沖著秦晴誏的面子嗎?
丁芷汀很快看出她的顧慮:“放心,我不是為了還你哥哥人情,而是看中了你善良的本性和奉獻精神。”
顧晴粒支支吾吾:“您……真的愿意收我?”
丁芷汀一笑,無奈地把手里的文件遞給她:“只要你能在一個月之內(nèi)答辯成功。”
顧晴粒右手手掌指天,發(fā)誓:“沒問題!完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