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晴粒腳步一頓,手提包的背帶散漫地垂了下來,帆布包底幾近沾地。
“對不起丁老師,我真的累了,想回去休息。”
丁芷汀拿過旁邊鞋柜里的拖鞋,把那雙啪啪作響的細高跟換了下來,才輕輕走去顧晴粒旁邊。
“累了就在旁邊的隔間睡一會,別讓你哥哥傷心?!?
讓他傷心?
難道讓她待在這兒看他們前夫妻歲月靜好的樣子她就不傷心了嗎?
顧晴粒不服氣地哧了聲,音量很低,卻還是被丁芷汀聽到了。
眼睛瞥向別處:“他情況已經穩定了,這里的醫生護士都很專業,還有……您陪著他?!?
還有前妻陪著。
他們可是做了五年的夫妻。
顧晴?;剡^目光,斂著眸看向丁芷汀:“總之,他不需要我在這里?!?
丁芷汀長嘆了聲氣,手勢示意顧晴粒到隔間去。
兩人進了隔間,顧晴粒毫不客氣地盤腿坐到床上,Simmons床墊也不能讓她放松精神。
顧晴粒隨手拿過一只抱枕,緊緊抱在懷里,像是害怕受到傷害一般,摟著抱枕像是在自我保護。
丁芷汀站在她旁邊,語重心長: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擋刀子,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值得他秦晴誏去拼命?!?
顧晴粒垂著眼眸,不愿看她的……“情敵”?
她也曾想過,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可秦晴誏為自己做的種種,一舉一動都在訴說著對她的愛戀。
她想不通秦晴誏為什么會突然和他青梅竹馬的好友結婚,還沒有任何的征兆!
“五年前,我母親突然確診了胰腺癌,發現時候,癌細胞已經開始擴散了。醫生說要她保持心情舒暢,時間還能多些……”
丁芷汀平日眼里的英氣少了大半,似是腿軟了一樣坐到床上,跟顧晴粒之間保持了一點距離。
“我父母感情不好,父親工作很忙,這也恰好成了他不關心我們的好借口。我媽媽一生要強,就算只剩一口氣也要奉獻在自己熱愛的事業上。我想帶她去旅行、去放松精神,可她怎么都不肯松口?!?
丁芷汀朝左上方的天花板上仰頭,連著眨了好幾下眼睛:
“我知道我瞞不過她,她知道自己的病情后,只說了一句,她特別想看到我有個安穩的家。我想,她是不希望我像她一樣忍過一生的喪偶式婚姻吧……”
顧晴粒有些發愣,抱著抱枕的雙臂不自覺地松了下來,身體也愿意往前靠了。
“我媽媽關愛我、培養我,在她生命最后的幾個月里,我真的希望她能開心。我無人可求,只有拜托你哥哥、我最可信的朋友。幫我完成這場形式婚姻?!?
可顧晴粒不能理解,一把扔掉抱枕!
“可是這些,他為什么從來沒跟我說過?而且……而且你們過了五年才離婚!”
丁芷汀的母親華蘭,是前京大法學院的院長,C國立法會議員,當年她突然去世的消息當時是轟動整個學界的。
顧晴粒記得很清楚,那是四年多以前的事了。
丁芷汀苦笑:“誰讓你非要賭氣,去找那十八線小明星談情說愛?”
“我們領證的時候媒體的報道鋪天蓋地襲來,晴誏的意思是想等風頭過去再跟你解釋,可惜你等不及要跟他示威,轉天就飛國外去了,兩個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倔。他是硬生生等到你那位前男友被曝料、被你踹掉,才第一時間喊我去辦的離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