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熬了一個通宵寫報告的柳紀明被電話鈴聲吵醒。

迷蒙中看清了屏幕上的名字，接聽：

“喂？怎么了媽媽……”

“明、明明呀……”

紀妤用力壓制著自己顫抖的聲音，盡量平和地敘說：

“寶貝，剛才、有警方的人來家里，說要找你爸爸問點事情，就把你爸爸帶走了……媽媽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你、你回家來一趟好不好呀？”

柳紀明猛地起了床：

“好好，我馬上回去媽媽！你別著急！”

柳紀明掛了電話，腦子里亂成了一團漿糊，沖出房間直接穿上了外鞋，轉而想起自己還穿著一身毛絨家居服，拍了拍額頭，又趕緊回房間換了套簡單的衣服，用最快的速度出了門。

本想著開車，可嚴重缺覺的柳紀明看著導航圖都開始發暈，索性加錢叫了輛車。

看時間才剛到九點，想著顧晴粒大概率還在休息，便只發了條微信問她有沒有熟悉的人可以打聽些消息。

。

柳家宅邸。

“媽！”

柳紀明火速跑進客廳，見紀妤正在客廳里來回踱步。

“明明！你終于回來了……”

柳家的宅邸和京大的公寓分處在京城的兩個方向，柳紀明路上的這段時間，紀妤腦海里回想近幾個月以來柳洪商的荒唐行徑，整顆心臟都要跳了出來。

“這怎么回事啊媽！家里財團的賬目不是找了財務公司做防火墻嗎？稅務一向沒什么問題的啊。”

“不是…不是稅的問題……”

“那是因為什么？！”

柳家的生意都是些最傳統的實業，又是樹大招風，一直以來都是監管部門的重點監控對象。柳洪商和紀妤夫婦并不是視財如命、貪得無厭的人，柳氏財團的賬目多年來從未出過任何差池。

如果不是財團出了問題，柳紀明能想到的，就只有那所謂“教會”的事情了……

“你爸爸他、他動了財團的公賬……”

“什么？怎么會？”

柳紀明不解。

雖然大小姐從不關心自己家的賬目，但在她的印象里，家里的基業是花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自己的父親何必去動用財團的公賬？

“你爸爸，買了些‘東西’……花費了不少，家里的錢已經被花的差不多了……本來想著慢慢填補財團的窟窿，可是誰能想到監管來得這么快啊……”

柳紀明面色慘白，顫著聲音問：“爸爸他……拿了多少？”

“沒有太多，就……六個億……”

“六個億？！這叫沒有太多？！”

紀妤被女兒的怒喊嚇了一跳。

六個億，對于柳氏財團來說不過是幾天的流水，可對于刑期，這便成為了天文數字。

柳紀明深呼吸著，強迫自己冷靜：

“媽，事到如今，你也該跟我說實話了吧……？你和爸爸，到底在求些什么？”

紀妤喉嚨滾動著，知道自己已經隱瞞不下去，只能道出真相：

“你爸爸他……加入了‘永生會’，祈求……生命、家人和財富的永恒……后來又聽了大師的話，在一個地下拍賣行買了一些、一些違fa的東西，用來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