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晴粒在觀光車上看著四周開闊的風景發著愣,滿心落寞。
觀光車穿過灌木,來到顧晴粒熟悉的公墓,可她依舊看著遠處發呆。
蔣蕭注意著四周,選了個巧妙的位置,清了清嗓子:
“小姐,林管家發消息來問您午餐要回宅邸吃嗎?”
顧晴粒應激地眨了眼睛,看向蔣蕭時,正巧注意到他身后公墓區域里站著的長者。
他站立的地方,是顧晴粒再熟悉不過的花簇,長者身前的幾支鮮黃的向日葵還是顧晴粒親手栽種的。
“停車!”
蔣蕭示意司機停下,顧晴粒撐著蔣蕭的小臂走下來,大步向前——
“先生,您好。”
秦淵側過身,目光對上顧晴粒的雙眸時,眼眶明顯顫了兩下。
“你好,粒粒。”
兩個人在花簇前對視,顧晴粒對長者眼中露出的慈愛感到不解。
而更加令她不解的是,面前這張臉和剛剛自己看到的父親的遺照幾乎是一模一樣!只是蒼老了些許。
“您認識我?”
秦淵笑而不答,只從助理手上拿過一捧向日葵,放在顧成仝墓碑的一側。
“您是我養父的朋友?”
顧成仝喜歡向日葵,從前他們住的院子里種滿了向日葵。
如此熟知顧成仝的喜好,必定是顧成仝很熟悉的朋友。可顧晴粒從來沒見過他,也沒聽顧成仝提起過。
“是,有些舊交。”
顧晴粒盯著秦淵的側臉:
“能請問您尊名嗎?”
“秦淵。”長者答道,“深淵的淵。”
【他姓秦。】顧晴粒心想。
秦淵又朝顧晴粒笑了笑,頗有長輩的味道:
“還有什么想問的嗎,小寶?”
顧晴粒的身體里像突然穿過一陣電流!
只有秦晴誏,還有自己僅存的那些兒時記憶里的親生父母會這樣叫自己……
“您和我哥哥認識,和我養父是舊識,而且,您的名字……”
冷風吹過,顧晴粒攥緊拳頭,遮擋孕肚的外套也被寒風吹起了半分,秦淵敏銳的目光瞥見了那異樣的凸起,乍現寒氣!
秦淵本想一步一步慢慢讓小侄女接受自己,盡量營造出一個慈愛又無害的長輩形象。
可是顧晴粒已經顯了懷的孕肚,像根刺一樣扎進了秦淵的雙眼!
“你應該叫我——二叔。”
“我是秦嚴的雙胞胎弟弟,是你的叔叔。”
顧晴粒驚在原地,看著眼前表情平靜的長者——
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她像一個皮球一樣被人踢來踢去,從出生到12歲換了三個“家”,每一次的剝離與相聚,都讓她被巨大的割裂感困住靈魂…….
她像個玩偶一樣被丟棄、被珍視、被戲弄……
好像所有人都愛她,又好像所有的愛都是利用!
“粒粒!——!”
顧晴粒看見秦晴誏發瘋似的向自己跑來,可自己的雙腳像是被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秦晴誏跑過來一把將顧晴粒扯到自己身后!怒目圓睜,死死盯著秦淵,如果不是顧晴粒在場,秦晴誏恨不能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小寶,跟哥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