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燒烤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我們要開始了喔!”范婳向廚房探出個腦袋。
“吃的都在餐桌上了,等我洗完這幾個碗就可以和你們一起了。你們先把東西都搬到外面去哈!”范母沒有回過頭,手上仍在忙碌著,“還有,婳婳你先去換件衣服,你那件睡衣弄臟了不好洗。”
“好。”范婳邊走向盛滿食物的餐桌,邊喊,“灼華,你快過來幫忙!”
沒有回應。
她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有。
“婳婳,他好像沒有進來。”陶夭夭指著緊閉的大門門口。
“這個傻子,難道不會開門嗎?”
“你家門的鎖好像是密碼鎖……”
“?”范婳一拍腦袋,怪不得感覺遺漏了啥,“哎呀,瞧我這記性,忘了我家前不久把鎖換成了密碼鎖了。”
她跑到門口開了門,一眼便看到了屋外滿臉怨恨的面孔。
“不是?把我鎖到門外,我是什么很賤的人嗎?”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快進來快進來。”
-----晚上,屋外-----
“嗯嗯——這個好吃,夭夭你嘗嘗這個,還有這個。”范婳將一大盆烤好的食物端到陶夭夭面前。
“這太,太多了。”陶夭夭看著眼前這超大份的“燒烤套餐”無從下手。
“不多不多。”說罷,范婳又在上面添了兩份烤雞翅。
“你們先吃著哈,我去給你們拿冰飲。”范母看著這和諧的一幕,嘴角竟露出一絲苦笑。
范母轉身往廚房走,直至身影消失在眾人眼中。
“欸,我說,”顧灼華咽下嘴里的食物,“你是下周末出國吧?”
范婳一頓,手中的食物差點掉落。
她沒有說話,眼睛干瞪著顧灼華,仿佛在控訴著什么。
剛才還有說有笑的,現在除了火炭在“滋滋”地散發熱光,四周再無其他聲響。
“出國?”陶夭夭嚼著一根烤腸,打破了沉默,“你中秋出國玩嗎?”
范婳回過神來,連忙微笑地答道:“對對對,中秋我要去國外的叔父那里拜訪拜訪,得提早去到那里。”
“騙人。”
范婳一頓。
“你到底怎么了?”
陶夭夭很清楚,范婳一開始就心不在焉的。邀他們到家里做客,卻感覺心事重重。
范婳幾欲張口,仍如鯁在喉。
“你還是說吧,就這樣瞞下去有什么用?”顧灼華一臉無奈,“難道到時候再讓她逼問你嗎?”
說罷,他咬了一口的烤魷魚,滿嘴孜然。
“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范婳撓了撓頭,“就是我這療程,需要去國外的叔父那里看看。”
說是去叔父那里這點確實沒有錯,但這兩個的目的可不同。
“大概需要多久?”陶夭夭很平靜地提問。
這讓范婳多少有點吃驚,畢竟她還停留在陶夭夭是個哭唧唧的小女孩的印象里。
思考過后,她貌似能知道這是為什么。
她瞟了一眼還在吃的某位。
“不知道,但是我現在這種情況屬于良性,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能回來了。”
“說什么呢?不會出意外的。”陶夭夭從眼前的盆里拿出一串烤玉米就開啃,“我爸爸也在那邊呢。這么多醫生還治不了一個你?”
范婳想了想,回答道:“也是。”
可是這句話怎么說的這么奇怪?
“放寬心,該吃吃,該喝喝。”顧灼華在這時候插了一句嘴。
此時,范婳真想給他一拳,但她不能在陶夭夭眼前這樣,陶夭夭可是將她視做知心大姐姐呢。
她緊握著拳頭,在空中晃了晃,雖然是微笑,但是語氣顯然帶著些許憤怒與控訴:“我說,是你小子泄露消息的吧!下次再這樣,我就讓你嘗嘗‘亞洲拳王’的厲害哦!”
“亞洲拳王”倒不至于,但是范婳打人是真的痛。
顧灼華看到范婳舉起拳頭時,條件反射地往后縮了縮。他被范婳誤傷的疼痛還歷歷在目。
倒不是顧灼華不爭氣,而是他看見過范婳打起人來是真的不留情面啊。
這直接給他弱小的心靈造成了大大的傷害。
“飲料來啦!”范母端著一個托盤出來了,托盤上是幾只盛有飲料的玻璃杯和一大瓶橙汁,白團團的冷氣在幾只杯子上面悠悠晃動。
“媽,下次直接把飲料拿出來就行了,不用這樣分裝,太麻煩了。”雖然這樣說,但是每次范母這樣裝飲料,范婳也只是象征性吐槽幾句。
“這樣分裝好喝嘛。”范母笑瞇瞇地將托盤中的飲料分配給他們。
“哈哈哈哈,這樣子喝,真的會喝出高級感啊。”顧灼華把玩著手中的玻璃杯,像是要硬生生地將普通的玻璃杯晃出了高腳杯的感覺。
“噗哈哈哈。你這樣好搞笑啊。”范婳看著顧灼華裝模作樣地擺弄著玻璃杯,不禁笑出了聲。
陶夭夭也覺得顧灼華這舉動有些搞笑,但是她默默地喝著手里的飲料,吃著盆里的燒烤。看著眼前的打鬧說笑,沒有出聲,嘴角在不知不覺中,微微上揚。
這樣的場景,真好。
夜空中,那輪皎潔的圓月徹底露出了頭,不少星星在它旁邊閃爍。月光照射出來的白光帶著點點微黃,加上星星反射的光芒,月亮的光暈又大了一圈。
陶夭夭望著頭上那輪圓圓的明月,似是望著故人,眼中充滿懷念。她默默地將杯子高舉了一些,向著明月,一飲而盡。
奶奶,您看到了嗎?我現在過得很好,您不用擔心。
陶夭夭在心里默默念著想對奶奶說的話,貌似這些話能隨著一飲而下的飲料送到奶奶所處的那個地方。
天上云悠悠飄動,將那輪明月遮住了大半,只有月光在說著月亮還掛在天上。
“夭夭……”范婳察覺到了陶夭夭的不對勁,但也知道是因為什么,現在正一臉擔憂地看向她。
顧灼華聞聲看去,將手中的烤串默默地放下,靜靜地看著陶夭夭。
“嗯?”陶夭夭回過神,看見范婳和顧灼華都滿臉擔心地看著她。
她笑著搖了搖頭,又重新倒了一杯飲料,將其高舉過頭頂,喊道:“來來來!我們繼續暢飲吧!”
這一夜,杯水相碰,直至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