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笑著答應，一溜煙的跑了。
洛晨栩看著他有點慌亂的背影發現，這個車，好像未成年的都聽懂了，只剩沒開竅這個傻了吧唧的沒聽懂。
手掌又拍在趙小漁的后腦勺上，“走了，中學生都比你強。”
趙小漁滿臉霧水抬頭，“回去么？”
“帶你去海邊看看吧，這邊的海比較清凈，海浪也不急。”洛晨栩直接彎下去抓著趙小漁的手腕把她拽起來。
經過剛剛幾次，兩個人好像已經習慣，很自然的扯著手出了門。
去海邊的路上，趙小漁環視著這座城市。馬路與街角，跟老家的小城很是相似。
到地方的時候，天已經蒙蒙黑。海風吹來的時候，會讓人忘記夏天的悶熱。
“今天來的太突然，鞋不適合站海邊。不然海浪打腳踝的感覺，特別好玩。”洛晨栩望著眼前的海水，低頭看了眼有點害怕的趙小漁。
“你沒來過海邊？”
趙小漁搖了搖頭。
洛晨栩扯著她往前站了站，今天的海很平穩，應該不會起浪。
趙小漁看著海邊光腳踩沙子的人，特別有興趣。
“你穿的涼鞋，要不去試試。”洛晨栩好像看懂了她的想法。
見她還是猶豫不決，他直接扯著她走到跟海面垂直的欄桿旁，“剛開始扶著點，就沒那么害怕。”
趙小漁扶著欄桿嘗試向海邊走，每每要接近海水，都又被嚇得退回來。
略厚的鞋底時不時的在沙子里打歪，很有崴腳的危險。
“你要不把鞋脫了扔這吧。”
趙小漁抬頭看了他半天，最終冒出一句，“你的鞋能脫么？”
洛晨栩扶著欄桿看向趙小漁，直接卷著褲腿，解開鞋帶。
四只鞋扔在一邊，洛晨栩扯著趙小漁快步向海邊走，“你把我坑下來，就別想站一邊看。”
趙小漁邊喊邊笑邊往后掙，“你別，我害怕。”
“你知道在海邊喊的都是什么人么？”洛晨栩沒有停住腳步。
“什么人？”
“都是長那么大都沒見過海的旱鴨子。”
趙小漁仍拼命向后，可是，她拽不過他。
不一會他們的腳面已經浸在海水里，溫和的海浪最高的時候正好可以打住腳踝。
起初，趙小漁還嚇得抬腳跳，后來也慢慢習慣了。
“剛開始的時候，其實特不想看海。因為看過這一望無際之后，覺得什么都特別狹隘。”洛晨栩目光飄向遠方，靈魂氣場此刻很祥和。
“那后來呢？”
“后來想通了，相對狹隘，是因為視野曾經廣闊過。”洛晨栩的拇指仍在劃著趙小漁的手背，心情大好。
趙小漁也看向遠處，“據說，在海邊寄托對一個人的想念，對方就會收到。這是真的么？”
“誰？”
“我爸爸，也不知道他在天堂好不好。”
洛晨栩吁了口氣，“你這份想念不寄托他也知道，而且只要你好，他就會覺得好。”
“是么？”
洛晨栩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汐浪涌過來，還好他反應快，拉著趙小漁就往回跑。
這丫頭又展現出嗓音的特長，一陣亂喊弄的他頭要炸了。
站到安全的地方前，又差點被最后一汐打到。趙小漁嚇得差點摔倒，身子傾斜頭砸到洛晨栩的胸肌上。
驚慌后的親密接觸，會讓人瞬間安靜。
趙小漁慢慢抬頭，眼神迷離。
發現洛晨栩靠在一旁的欄桿上，一臉認真的低頭看她。
這個樣子特別像戲全部走完，導演還沒喊“咔”的時候。又像又一種神力忽然喊了時間靜止，留下兩個人在原地擺著造型。
趙小漁有努力踮腳向上的意愿，卻不知道哪條神經障礙，擋了她前進的路。
洛晨栩眼睛瞪圓，一動不動。只覺得自己心臟快要蹦出來，顯然他在這個時候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風輕云淡。
趙小漁慢慢克服著神經的阻撓，像一顆小種子奮力向上。她還是特別想知道那個關于口紅的疑惑，到底是會蹭到他嘴唇上還是會被吞掉。
馬上快貼上的時候，洛晨栩感覺自己抱著她的手臂都是僵硬的，緊張到一動不能動。心里期盼且焦慮，姑娘，你要是真敢親上，我很難保證今晚放你回去。
最后一瞬，趙小漁愣住。從開始到最后，這一段的距離全都是她努力在靠近，現在只差一厘米，她一直在等他最后的向前，可是他沒有動。
忽然一股委屈和羞怯涌上心頭，甩開他的胳膊轉身逃跑。
洛晨栩靠在欄桿上整理思緒，眼睛一直盯著趙小漁的背影。
旁邊的大媽急得直跺腳，“小伙子，女朋友都跑了還不去追。”
洛晨栩把背又向后仰了仰，笑得有些無奈。
不一會，果然趙小漁又溜溜的走回來，聲音小的像個蚊子，“我，不知道怎么出去。”
洛晨栩遠離欄桿，站在她身邊。手按在她的后腦勺上，又把她的額頭壓在胸前，“穿鞋，回去了。”
額頭上頂著的胸肌好結實，以前居然沒發現。
趙小漁的胳膊在他背后抬了又抬，最終還是放下來。
車在路上行了很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任由音響里的音樂統治著整個移動的空間。
趙小漁耿耿于懷那最后一厘米的距離。她覺得，如果他對自己有那么一點非分之想，也不會吝惜最后這一點沖動。既然連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那今天所有的親密舉動，都是他隨性的戲謔。
想到這，她感覺鼻子有點酸，但是不能哭。
鼻塞的聲音引起旁邊人的注意，“冷么？”
“沒。”
“應該是剛剛身上沾了海水，又吹空調。”洛晨栩順手把風量減到最低，“回去你又該餓了，要吃什么？”
趙小漁開始抗拒這種溫暖，卻不知道到底能堅持下去多久，“不用了，我不餓。”
“有一家生滾粥挺好喝的，正好還可以養養胃。”
“嗯？我回家還有事。”為了盡量不讓他聽出端倪，趙小漁感覺眼淚快從鼻孔里流出來了。
“你不是忙完了么？”
“還有點別的。”
這時，旁邊有輛車加速，壓了下他們的車頭，激起了洛晨栩的斗意，“他欺負我不是跑車，你說我是不是不能忍？”
情緒正在迸發的趙小漁還沒聽懂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覺到椅背的推背感，“你要干嘛？”
“抓緊嘍，我這會想跟他拼了。”
“天這么黑你開的太快了。”
“我輕易不秀車技。今天正好被你趕上。”
剛剛消失在夜色中的跑車又見尾燈，兩輛車蓄滿了脾氣在暗中較勁。
洛晨栩一直注視著前方，不放棄任何一點機會。終于在壓住對方車頭半個車身的時候，放棄了加速。
“怎么不追了？”趙小漁早已被嚇出來視死如歸的心態，感覺就這樣跟他同歸于盡都算是一場宿緣。
“他壓我一頭，我再壓他一頭，扯平了。不然呢？我還跟他飆一輩子么？”洛晨栩語氣輕飄，感覺心里舒暢多了。
“你開車這么厲害么？”
“給我個手動擋我早就追上他了。小時候在院里，我拿個夏利當玩具開。”
可能是因為剛剛的極速行駛，趙小漁心里也沒那么堵。竟不由的笑了兩聲。
“脖子好疼，還有肩膀。明天要上班的，握刀的手要是不穩，后果很嚴重。”洛晨栩扭了兩下脖子，又按了兩下肩膀。
趙小漁忽然想起來他為了帶她去玩，從醫院逃跑這檔子事。而且開到J城，估計也要十點多，他明天竟然還要去上班。
心里有了點內疚，“那怎么辦？”
“你要是真不餓，我帶你去做按摩。那也有簡餐，隨時餓都可以點。”洛晨栩目視前方，基本確定這次她不會拒絕。
趙小漁嗯了一聲，“你很喜歡按摩么？”
“嗯，這個工作很損傷肩頸和腰部肌肉，要時常舒緩一下。”
趙小漁忍笑，想起來初次見面，“你要是不喜歡按摩，好像咱們倆也不能認識。”
洛晨栩瞥了趙小漁一眼，“還提！那天真的的困死了才會出狀況。之前程袖兒因為檔期問題，手術改了三次時間。所以那天去廣州是臨時決定的，出門前還被金逍堵在辦公室，費了半天話。”
“出門的前一天，還加班到九點多。”洛晨栩翻著眼皮，那是一段并不美好的記憶，還好的是陰差陽錯的認識了趙小漁。
“我那天坐那班飛機也是臨時決定的，都來不及回家取行李，然然給我直接送到機場的。”
洛晨栩嘴角略揚，越聽越覺得這場相識，像是注定設計好的。
“你看你那時候一臉痘……誒，好像過兩天又該做臉了。”
“還做么？我以前就想把痘弄沒，現在挺好了。”趙小漁手指在臉上劃了劃，感覺很滿意。
“還有一些問題，毛孔也有點粗。再做一次看看，沒準會變成熟雞蛋清那種。”
看著他還挺期待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期待自己的作品成就還是別的。
熟雞蛋清的皮膚，聽起來挺誘人的。趙小漁摸著自己的臉，那樣就會再變好看一點。
“過幾天有空來我醫院，給你弄個SVIP服務。”洛晨栩語氣溫柔的時候，聲音真的特別好聽。
這種溫柔感覺像那會額頭抵著胸肌一樣，“你，還喜歡健身么？”
“不太喜歡。”
“那你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