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怪在轟隆隆的震動聲中冒出一個扁圓的頭,白楚楚透過草隙觀察。不一會兒就整個出現,具體多高白楚楚不清楚,目測就像是三層樓多一點兒的那種高度。它上身瘦小干癟下身肥大,尤其一雙腳板又粗又大,一腳下去那地面就發出咯吱的聲音,鐵屑四濺。
每次鐵屑揚起的時候那小塊地方都灰蒙蒙的不太好觀察,但那灰蒙蒙的距離挺遠,白楚楚心里有了數,看大怪再一步就到自己跟前了,卡牌對準面前一塊地方。
三,二,技能啟動!
大怪停下了腳步,接著俯身捂住自己右腳的腳后跟,痛苦的嚎了聲。雙手不停的撓啊撓的,都見血了也不停手。白楚楚心急,想知道自己的二卡技能到底是什么樣兒的。正打算繞過去看看。
大怪的后面又是一陣煙塵滾滾。
這次她不打算使用自己的能力了。萬一那玩意兒有次數限制怎么辦?不怪她想的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隨著鐵屑紛飛,又來了好幾只大怪,白楚楚小心躲好。
“這里需要幫助!”有人驚叫,都有些破音,一下就把附近的大怪吸引了去,不過看樣子,就算他不喊那么一嗓子,也已經被大怪們注意到了。
喊話那人在白楚楚后方,距離有點遠,是個男生,他旁邊有兩三個女生靠著樹干沒有動靜,不知道什么情況。白楚楚沒看到什么人過去幫他,那人張望著看向四周,他是想找老師吧,那他肯定不知道,佘老師并沒有讓他們全身而退的打算。
這個結論在白楚楚看見佘老師奇怪的列隊就想到了,現在不過被印證了而已。
他旁邊一只大怪揚手拍下來,他放出技能,面前出現一個金燦燦的光圈,大怪顯然不爽,齜牙咧嘴的一掌掌接連不斷,那金光越來越弱,就要熄滅的時候,他后面又來了一只,它抬起粗壯的腳板。
機會!白楚楚對準了它下腳的軌跡,技能發動。因為有點距離,白楚楚看到一個小紅點飛速沒入了那只大怪的腳后跟,在腳后跟上生根發芽,長出一朵小苗,大怪痛的哇哇亂叫,或俯身,或蹲下一時竟沒有辦法似的半蹲著查看傷勢,那小苗曳曳的飛速生長,很快長成一朵漂亮的玫紅色帶金粉的花,正是她牌上那朵。
白楚楚正興奮著,耳邊風勁大了,她只覺得一陣白光閃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在一個什么地方?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腳下踩得,頭上頂的,周邊也都是一片白,茫茫遠的毫無邊際的白,白的刺眼,白的讓她心慌。她從沒這么慌過,哪怕突然穿越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也沒這么慌過。就算是穿越之前,被人逼著跳水游泳都沒有。她奮力向前奔跑,想觸摸到墻壁或者是盡頭,可是什么都沒有。
她抱著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自己在好好的坐著不是嗎,一切還有希望,不會被困死在這兒的。不對啊,自己干嘛要這么努力的回去?她又紛紛擾擾的想了許多。
走馬觀花似的想著自己的前半生,打她出生起,就沒見過她父親,母親是個普通的洗碗工,平時早出晚歸,小小的她就被鎖在家里。
她也乖,絕不哭鬧給母親惹麻煩。漸漸的她長大了,白楚楚看見明亮的燭火撐起一小方天地,那里面是她和母新微笑著靠在一起的臉,然后分著吃一小塊蛋糕。
到該上學的年齡之后就讀于就近的一所學校,這樣她就能自己上下學。由于她過分聰明而且不肯遮攔自己的光芒,她名聲遠揚。怎么說呢,別人提起白楚楚就是:人瘦瘦小小的,一張嘴可不饒人,那腦子就更厲害了。
可這也擋了不少人的路,各種刁難紛至沓來。不就不過她就被大學破格錄取,遠離了那些麻煩。這也就導致她和母親要分開了。
那天母親把一張卡放她手里:“你別屈著自己。我知道你有本事,有點事也想和你說。”
“什么事?怎么啦,沒事的,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說的。”看著母親臉上為難又糾結的神情,白楚楚溫聲勸道。
“不,一定要說。你不是好奇為什么自己沒有爸爸嗎?其實我之前嫁了人的,那人對我也好,就是婆婆刁鉆。原本日子也過得去,可是幾年我都沒生出孩子,去醫院檢查了……”
白楚楚打斷了她說話:“媽,沒事的,我要走了,等下要來不及了。”說著匆忙道別,登上了來接她的車。
吸了吸鼻子,白楚楚笑了,怎么在這個時候想起這個來。從小到大,她最熟悉的就是白色的墻了,沒人知道那無數個日夜她是怎么對著白墻過來的。
是的,在一個小縣城,光是洗碗根本不足以養活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一個重病纏身的老人。
老人是白楚楚的爺爺,他就躺在床上,整日罵她的母親,要不是她不能生,怎么也不會落得這個地步。
于是她母親就身兼幾分工,白楚楚常常夜里起來,身邊不見人,家里也基本什么都沒有,只能對著墻發呆。
現在她好像又回到那個時候,對著白茫茫的一片發呆。
旁人只看到她被一只大怪踩了一腳,埋在腳下,接著就看不到她人了。踩她的是一只體型略小的大怪,圓圓的腦袋鼓鼓囊囊的,感受到有人看著它,咧開嘴對著他們慢慢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