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
霧氣迷蒙細雨纏綿的蝶湖岸邊,廖謀在往蝶湖源頭走去,看著遠處已看不清面貌的蝶湖中心,他心緒突然非常低落。
過去的日子,他從來沒覺得清明是個重要的日子,但此刻莫名地他想要帶束花去約定的地方。
廖謀冒出念頭后,直接掏手機定了束花,花送過來卻不是常見的清明的黃色菊花,是一束艷麗而火紅的玫瑰花。
清明節買這樣一束花,給廖謀送花來的快遞小哥將花遞到廖謀手里時,都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幾下,廖謀沒注意到,他拿了玫瑰花便朝約定的蝶湖源頭奔去。
他想只有這樣一束花才能代表他心底最真實的情緒,只是霧氣蒙蒙的蝶湖真的能讓他得償所愿嗎?
封茍奶奶真的能讓他得償所愿嗎?
廖謀根本沒深想,也不想去深想,他只想知道今天究竟會發生什么。
這也是緊隨廖謀而至的封茍的目的,他沒直接現身廖謀附近,而是一如他曾對廖謀隱藏的那樣,他換了種方式,在廖謀投注了心緒的花束里,封茍留了氣息在上面。
“封奶奶居然還沒來?我應該沒來早啊!”
廖謀抱著玫瑰花束看了眼手機,現在下午兩點,蝶湖源頭附近也淅淅瀝瀝下起了清冷的雨,與蝶湖岸邊人來人往不同,這空無一人。
除了不時穿過樹林的風聲外,真什么都沒有。
廖謀朝遠處的蝶湖中心看去,那也什么都沒有,他想給封奶奶打電話時,身后響起了腳步聲,回頭就看到了在等的封奶奶,但他看到的封奶奶與往日不同,她像個古代的戰士似地穿著讓人意外的長衫。
“封奶奶?您這是?”
封茍奶奶預料到廖謀會問話,她朝廖謀微笑,輕松地飄到了廖謀身邊。
廖謀被封奶奶的身形與姿態驚了一跳,手里的玫瑰花束差點從手中滑落。
“封……封奶奶?”
“廖謀,你這花是要送我還是送你想念的人?”
封茍奶奶已站在廖謀身邊,她指著廖謀手里的玫瑰花束問話,廖謀下意識地把手里的花束收回了些。
“不,不是送給封奶奶您的,這是……”
“想來也不可能,廖謀,我很高興你能如約而至,尤其是在今天這個時候!”
“封奶奶,您之前說的話是真的吧?您真的能讓我見到我想見到的人?”
“當然,我既然開了口,自然不會讓你失望而歸!”
“那她現在在哪?”
“廖謀,凡事都急不得,你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嗎?你就不好奇為什么會是在這嗎?”
“您說會把一切都告訴我,我相信您!”
“哈哈,不愧是你,廖謀!不像我們家封茍,總是一副對我什么都不敞開心懷的樣子!”
“那封奶奶您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么選這個地方了嗎?還有在這遭遇事故的老陳,她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過去?”
“老陳啊,她也是個可憐人。”
廖謀看到封奶奶神情落寞地與他一起盯著遠處浸沒在雨霧中的蝶湖中心,他不忍追問,可又不得不問。
“可憐人,您是說她遭遇事故嗎?”
“不,廖謀,你該察覺到了,老陳的死狀不一般,她其實是被她養的東西殺死的,她養的東西說起來你應該也見過。”
“我見過?封奶奶,您在說什么?”
“你記得封茍家有個養著桃花水母的生態缸吧,殺死老陳的就是和生態缸里一樣外型的桃花水母,不同的是,出現在這的桃花水母嗜血而殘忍。”
“封奶奶,我不是很明白,桃花水母那么普通,怎么可能會殺人?”
“你不信?”
廖謀沒說話,他見過封茍家養的桃花水母,那小東西就算是有毒也不可能放倒一個人。他不能相信,但看封茍奶奶的表情,她肯定不會騙他。
封茍奶奶看著廖謀突然笑了。
“老陳一直都在蝶湖源頭飼養桃花水母,封茍家的桃花水母也是從她這得的。只是老陳飼養的桃花水母與封茍那的不太一樣。老陳飼養的桃花水母來自另一個世界,封茍那的桃花水母是被清潔過的桃花水母。”
封茍奶奶說完,廖謀更疑惑了,他皺緊眉頭許久沒說話。
“您剛說另一個世界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見的人在的世界!”
“您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難道您剛才是在告訴我,老陳也來自那,您也來自那?”
“沒錯,不過這不是我找你來的目的,你真的想見到那人嗎?”
“當然,只是我現在沒辦法相信您老說的話,除了這之外還有另外的世界?這可不是玄幻故事,就算是宇宙無邊,存在不同時空,我也沒辦法相信除了此刻還有另外存在的時間。”
“你不是不敢相信,在你心里你曾不止一次期待過有另一個世界存在吧?就是你想見的人存在的世界!”
突然被封茍奶奶這么說,廖謀眼神晃動了下,他確實曾期待過,但他從來沒真的相信過平行世界的存在。
“好了,你只要告訴我你想見到那人就行了!我們時間不多了!”
封茍奶奶說話時,她朝迷霧里的蝶湖看去,廖謀也追著封茍奶奶的目光朝遠處看去,不知道為何他好像在層層迷霧里看到了一座燈火璀璨的建筑。
那建筑上正有無數細密的銀絲飛入,廖謀揉完眼睛再看去時,一切又不見了。
“走嗎?廖謀?”
廖謀還沒回應,封茍奶奶就已甩手背對蝶湖而去,廖謀立馬追了上去。
再次靠近封茍奶奶時,廖謀毫無顧忌地說道:“封奶奶,我剛好像看到奇怪的東西了!”
“奇怪的東西?那不是奇怪的東西,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另一個世界,它叫湖心失愛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