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一切的變革或許都有聰明人的參與，但一定是由貪婪的人引起的。而那些足夠貪婪卻不夠聰明的，會用拙略的手法讓自己快速的被當作可以被不計的代價。

當然也有一些聰明且貪婪的，則會高呼不計代價，然后把不順眼的那些人被當作代價，然后不計掉。

蓋院文素，文素醬料店的掌柜的，一個落魄書生，金榜題名不成后只能繼承家里幾百畝豆田和一個勉強能稱得上富貴的店鋪。

他曾經想過以一己之力，改變邂羅近期的形式，甚至于通過自己的努力，混個橫跨三山登五岳，揚刀立馬踏河山的身份。到時候他便是讀書人口中常常念叨的那種，請君再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的大英雄大豪杰。

可惜，生不逢時，邂羅國的公務員身份終究是需要超常發揮才能進入的，而他并沒有什么真正的特長，他常常責怪自己，如果自己有那么一丁點長處也不至于如此！哪怕是拍馬屁呢？邂羅國公務員，不寒摻！

而今天，他終于參透了大王的命令，他悟了！

邂羅國身處于亞洲東南部，此地的樹林和河水還是比較多的。地域雖然不算遼闊，但因為周邊的各國都還算比較愛搞事情，所以戰事還是比較多的。

所以軍用口糧的補充劑和行軍糧本身因為地勢問題，很容易發霉發臭，影響食欲還算好，大多數的食物一旦變質，便是吃了能頂飽，大抵上也得跑肚拉稀脫水而死。

根據店里的伙計們的一番討論，如果能設計一款即好吃，還能夠提供各類必要的鹽分油脂等，還能夠長期攜帶的食物，一定可以算一個重大發明！

于是，文素醬料便開始了一系列的奇怪發明測試。

有的伙計說用鹽研制豆餅，結果最后設計出來的豆餅要么是咸的齁不住，要么是鹽太少水分過多，導致豆子變質。

有的伙計則用豆子榨汁加熱，硬是制造出了豆漿，豆皮，豆腐，豆干，豆渣，豆粉等等多種不同的口味。當然因為加工手藝實在是有限，他們說到底也還是沒制造出一款，合格的軍用口糧，哪怕是補充品，也僅僅改良豆瓣醬，這是用豆醬捏成團，曬干了，讓行軍時多一種補充鹽分和各類他們根本就不明白的微量元素。從而，獲得了將軍幾倍的訂單。但，蓋院文素需要的是訂單嗎？不！他要的是皇帝的青睞，要的是真正受到重視的感覺！

他崩潰了。

僅僅一兩個月的時間，這么一個核心研發小組就被迫宣布了解散，文素醬料殿從新開起了那個普普通通醬料店，每月連數銀子的手，都有些無力了起來。

直到有一天，沒事干的蓋院文素，用王室油料店的豆油，用辣椒油炒豆干后。一切都似乎有了轉機。

辣椒油里的辣椒如果有油脂的保護，十天半個月都不會發霉！

震驚的或許不止是蓋院文素，還有店里的所有人，他們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但他們知道自己可能已經找對了思路。

于是一款，用大量油脂和辣椒翻炒的或者說是浸泡過的豆干，被呈上了鞠聞泰的桌前。一周后，這玩意除了油脂被從豆干上脫落，需要攪拌外，沒有任何發霉的樣子。

兩周后，這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面餅上面涂了油的的小玩意，還是沒什么變化。

三周后，一點點霉菌，從徹底失去油脂保護的地方，開始生長。

一個月后，一塊一面已經發霉，另一半卻還在頑強保持著原樣的豆干，讓鞠聞泰震驚了！

“此物若放置大桶，用油料浸泡，就可以作為長期保存方式，如果吃完豆干，其余油料既可以作為調味品，也可以作為火攻的油桶。如果每隔一段時間就將其倒出來加熱從新裝填，這東西還可以保存的時間更長。大人，這是長途跋涉，保存食品的好方法啊！”

沒錯，蓋院文素最終呈上的并不是所謂的行軍口糧，而是行軍口糧的一種制作工藝的補充。

蓋院文素，他終于發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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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何社會里，上位者為了某種目的，大約都會不惜一切代價，一擊而成。而這一次，迪力紋則又又又一次，成為了那個代價。

他的東家被鞠聞泰邀請，成為了軍方食品改良的負責人。而他則成為了替軍方用他熟悉的篩沙子的方法，將一箱箱的火藥篩出來。

沒錯就是篩火藥，而非曬火藥。

古典社會的黑火藥是一個制造，生產，配比一條龍的生產軌跡，甭管他是什么年代，什么地址，這種火藥作坊永遠都是這樣子。

黑火藥在古代是一種極為可怕的易燃品，這種粉末如果遇見明火會引起極度可怕的粉塵爆炸，而如果在一個悶熱干燥的地方，時間長了則會引起自燃然后爆炸。如果放在潮濕的地方，雖然會減少爆炸，卻也會造成火藥板結，也就是靠近潮氣的外表凝結為一個板塊，使部分火藥失效。

有些腦瓜靈活些的小機靈鬼，則會頻繁的將火藥從干燥和濕潤低溫的地方反復挪動，以保證火藥在通常情況下保持一定的恒溫。但他們卻因為密度學的缺失，導致火藥桶，或者火藥包里，大量火藥因為受力不均導致里面的各種磷磺硝碳逐漸在運動中分層，而使火藥失去原有的威力。

迪力紋這種倒霉鬼，則是他們那些小機靈鬼的補救措施，一個人肉比例調節器！

迪力紋在接收到這份工作的時候，心里面是崩潰的，但崩潰又如何？不能按期完工，斬！

不接受軍務，斬！

腹誹軍上，斬！

幾個斬之后，迪力紋學乖了，他學會了什么叫做忍耐，也學會了什么叫做軍法。

他想要消滅這份危險的工作，于是乎他便利用軍務，偷偷的帶了一些粉末回家開始研究。

此時的火藥配比暫且不提，但這種逐漸分層的原因卻需要好好琢磨一下。

喝下一罐據說是來自于海外大宋的快樂水，迪力紋卻更加茫然了。他完全不理解，為什么火藥會自動分層？這玩意居然是會自己跑的！

將今日收集的一點點火藥倒入前幾天喝完的快樂水玻璃瓶里，他有些陷入沉思。然后在思考了一個多時辰后，毫無進展的他在洗完腳后隨意的將腳盆踢開，靠著大宋蠟燭那些許的燈光，迪力紋靠在床上，又開始回憶起過往。

直到宿舍的舍長，將他打醒，讓他將自己的洗腳水倒掉。

迪力紋看了看腳盆，那滿滿當當的混著火藥殘渣的黑水。然后抬了抬頭，看著舍長那混著灰塵滿滿當當不滿的黑臉，他坐了起來。

“倒水就倒水嘛，打人家干嘛？”迪力紋隨即便拿起那個臉盆，把洗腳水往外一到。瞬間一大盆黑水便順著路，流向了營地旁的河流之中。

借著皎潔如同白晝的月色，迪力紋用河水洗了洗面盆，看著河水沖刷后，逐漸有些干凈的面盆，那一滴滴的水珠在面盆里，迪力紋沉著不語。

因為他突然發現，面盆里，水和火藥或者灰塵的殘渣永遠是一上一下，上面的是水，下面的則是殘渣。

一股無情的意識，仿佛是巨浪版的拍打在迪力紋的腦袋里，那仿佛是宇宙萬物的靈魂，又仿佛是世間的至理！他，悟道了關于密度的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