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玄燁剛剛下早朝,便急匆匆往慈寧宮走去。
慈寧宮內一片祥和,蘇麻喇姑正伺候著太皇太后老人家喝一碗銀耳蓮子粥。太皇太后歷經三朝,早已遇事處變不驚。
玄燁跪下行禮:“給皇祖母請安?!?
太皇太后看見玄燁進來了,便笑瞇瞇地說道:“皇帝連龍袍都沒換,就巴巴兒的跑來慈寧宮像皇祖母請安,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兒要找皇祖母商量???”
“皇祖母,孫兒覺得,之前內定的遏必隆之女的妃位,應該往上調一級?!?
“哦?”太皇太后放下碗盞,對玄燁疑惑的問道:“鈕祜祿氏,之前哀家給的位分就是貴妃,可是皇帝覺得太高,硬給降了一級。如今怎的,又要加回去?”
這樣玄燁覺得左右為難,身為皇帝,對一個女子動情是最大的錯誤。潛意識告訴自己,他不能把偶遇子欣的事情告訴皇祖母,這樣就更不可能給她調級。如果說別的,就更是不可能了。
他心中,便生出一計。
“孫兒覺得,鰲拜近期太過于欺人太甚,而鈕祜祿氏又是鰲拜的義女,遏必隆的親閨女。孫兒覺得,只有讓這個鈕祜祿氏身居高位,鰲拜和遏必隆才會放心,這樣,我們才會有機可尋。”
太皇太后點了點頭,甚是欣慰:“皇帝有自己的想法是好,可是這樣做,你又有多大的勝算?多大的把握?動員是多少?這樣做,會不會引起赫舍里氏與佟氏的不滿?這些,皇帝都想過么?凡事啊,有利就有弊。既然利端皇帝考慮周全,那么弊端呢?皇帝可曾想過?”
玄燁微微尷尬:“還是皇祖母想的周全,料事如神?!?
太皇太后呵呵一笑,手中的枷楠香木嵌金壽字珠有規律的響著:“哀家哪里是想的周全,只不過是在這深宮呆久了,看事情也完全了。”
玄燁恭敬地回答道:“謹記皇祖母教誨?!?
太皇太后滿意的笑了笑:“嗯。你若真想給鈕祜祿氏貴妃的位置的話,那就不如一并把佟氏的嬪位提一提吧?!?
玄燁并不是很喜歡佟氏,佟氏雖是自己的表妹,幼時也見過幾次面,但如今叫什么都快忘了,更別說什么深刻的印象了。
“好啊,既然皇祖母發話,那就照辦吧。”
太皇太后又問道:“那皇帝打算什么時候讓鈕祜祿氏入宮?”
玄燁想了想,深思熟慮道:“就讓三月初三入宮吧,不便推遲?!?
鐘粹宮。
馬佳·瀾婷正修剪著一株百合,桃紅色的軟綢裙子更顯得她亭亭玉立,一個宮女從宮門處走了進來,對馬佳·瀾婷說道:“啟稟榮貴人,皇上一下早朝,便趕去了慈寧宮,商議后位之事?!?
榮貴人琺瑯貓眼晶護甲碰了碰木制的桌子,不屑一顧的說道:“后位不都定了赫舍里氏了么,還有什么好議論的?!?
小宮女說道:“不是后位之事有變動,是原定的昭妃和佟嬪,各自往上提了一級。”
榮貴人狠狠放下剪刀,像是在發泄,“入宮就是貴妃之位,本宮要打拼多少年,才能熬到貴妃,給我的兒女們掙得一個錦繡前程!”
小宮女不敢接話,更是不敢喘大氣,怕是驚著了主子。
“云珍,”榮貴人吩咐道:“惠貴人近期有沒有什么行動,令人可疑的?”
云珍想了想:“回小主,沒有?!?
榮貴人又問道:“那布答應和常答應呢?”
“回小主,也沒有?!?
這都是榮貴人的勁敵。在皇后與貴妃還沒有入宮的時候,后宮,還是她馬佳·瀾婷的天地,一切,還在她的掌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