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我就起了床,不知怎么的,心中想著惠貴人的事情,很難再度入睡。
望著銅鏡中的我自己,真是變了,變得連我自己都分不清了。這容貌,哪里是我葉子欣的。那雙好看的丹鳳眼里寫滿了無情,肌膚更是雪白,很難想象,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如何保養的。
每天的濃妝,讓本來很好看的鈕鈷祿·子欣,不得不帶上一層面具,是的,一層不分善惡的面具。
其實在入宮之前,額娘阿瑪就提醒過我,后宮這淌渾水,深不見底。像太皇太后這樣歷經三朝的人物,就算是前朝的大臣,說話也要給這位太皇太后的三分情面。
別人都說,入了宮的女人,除了死,就是榮華富貴。這兩個極端,哪一個不是危險重重?
留著惠貴人,只不過給我自己留一條后路罷了,根本談不上什么真不真心。
也不知我這樣愣了多久,凝玉在我耳旁說道:“娘娘,已經去回過皇上了,皇上的意思是,午膳過后,就會前往翊坤宮。”
我吩咐道:“去把這話原封不動的說給惠貴人聽。”
自打入宮后,我身邊的近身侍女,就只有凝玉和冰玉,其它人,都是一律不敢使喚的。宮中眼線太多,指不定哪個,就是哪個宮娘娘的心腹。
我原本以為在后宮中生存,位分高,就相安無事。看來我錯了。位分越高,暗算你的我就越多,也就死的更慘。
所以,像榮貴人這樣的人,若要連根拔起,就要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冰玉走了過來,仍舊是面無表情的說道:“凝玉走了,奴婢替娘娘梳妝吧。”
自從上次赫舍里氏的事件過后,冰玉就不再深入簡出了。大概是因為這是皇宮,宮規森嚴,她也沒地方亂跑吧。
冰玉一邊梳著我烏黑亮麗的長發,一邊看著梳妝臺上的那枚琉璃寶石簪子:“娘娘,這榮貴人饋贈給娘娘的晉封禮物真是奇特,竟然送了一只簪子。”
我剛要伸手去碰,就聽見紙糊的窗子上“嗖”的一聲,冰玉拉著我一個側身,一根銀針結結實實的扎在了檀木的梳妝臺上。陽光照射著這根銀針,顯得格外刺眼。冰玉立刻警覺起來:“娘娘不要動!銀針上,有劇烈的砒霜!”
“好啊,竟然有人撒野道翊坤宮了!”我大怒,堂堂貴妃,差點死在銀針之手?!
我一個眼神瞪過去,冰玉便破門而出,只看見一個身手矯健、穿著太監衣衫的矯健男人,手里握著一把銀針,看見冰玉走了出來,雖然有點措手不及,但是馬上恢復了殺心。
冰玉一腳踢過去,卻并沒讓那個刺客受到重創,只是嘴角微微有些血絲。冰玉趁機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銀針,然后一手擒住他,一邊放狠話:“想要活命,就老老實實地來跟貴妃娘娘交代!否則......我便送你去見閻王!”
我目睹了這場激烈的打斗,心有余悸。
冰玉帶了那個刺客拖了進來,凝玉恰巧回來,看見這一幕,立刻叫了外面幾個太監過來擒住了刺客,讓冰玉脫了身。
冰玉上前,把一把銀針都交給了我,冷靜的說道:“娘娘,這一把銀針,都涂抹了劇毒。”
我心中一萬個草泥馬瞬間沸騰啊!這么多銀針,若不是冰玉在場,恐怕我現在,就應該讓別人給我收尸了!
“冰玉,做的很好,賞!”我故意把說話的聲音放大幾分。
那名刺客突然睜大了雙眼:“冰玉姑姑!你、你是冰玉姑姑!”
我看那名刺客好像和冰玉是舊相識,便問道:“說!你究竟是何人!奉誰的命令,來刺殺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