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風吹醒了夜不能寐的人，我從車馬行出來，挑了一輛馬車，打算帶上小五子離開京城，聽爺爺?shù)脑挷簧暇苍S這輩子就與寧溪無緣再見了。

京都內最繁華的街道，開著一家專門賣糕點的芙蓉閣，好幾次喚小五子別去這家，十有八九是買不到的，這不我一口都沒遲到，每次見他垂頭喪氣地抱著熱乎乎的糕點，一眼就看出沒買到芙蓉閣的糕點了，聽說好吃，結果有錢也買不到。

路過芙蓉閣，隱隱有糕點香味飄出來，我正準備進去買時，忘了找沈弋拿腰牌，這家糕點不是達官顯貴的話，普通百姓想吃那就得早早過來取號，不然有錢也未必能吃到。

旁邊一家燒雞卻是平近易人，好吃又不貴，平民老百姓都能消費起，一個月的銀錢也足夠吃好幾頓了，順手走進這家燒雞店買了兩只燒雞。

出來時手里提了兩只雞，我走在街上都聞到燒雞的味道，小五子知道我買了燒雞，鐵定開心壞了，平日里比較少讓他開葷，以至于那小身板，真的是需要后天補補才行。

回到小宅時，小五子早早門口坐著等我了，十四歲的少年長大了，學會了等我，而我......

少年見到我時，他眉眼間的笑意快要溢出來了，我笑道：“看我今天買了什么給你吃！”說完，我舉起手里提著的燒雞，隔著不遠，他聞到了燒雞的味道，用手做了個雞的動作。

他是猜到了，也不想落下回復我。

我繼續(xù)說道：“是燒雞，這兩天我打算收拾好就離開京城，想著老張家的燒雞你還沒吃過，買來給你嘗嘗，不是城外那家，是芙蓉閣那家，平日里沒舍得給你買的，這次吃個夠吧！”嘴上說的不舍得，小五子心里都明白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先是一愣，而后沉默了一會兒，他是不會說話，情緒流露出來時，臉上遲疑地想要張口，隨即抬手做出手勢的動作也比平日里的速度慢了稍微那么一會。

“我們離開的話，是再也不回來了嗎？”

我看著他，點頭。

“我的身份讓你很為難嗎？”

小五子從見到沈弋開始，內心里一直很忐忑和不安，會緊張我的想法，不和京城的人打交道是不是就沒問題了？

我沒想到他會問是不是很為難？為難嗎？

皇子的身份，看似是至高皇權的身份，這個位置踩著千萬人的血肉之軀，我是不希望小五子去和寧溪拼個你死我活。

“我啊，不希望李禎出現(xiàn)，你只是我的小五子，這一點不會變，離開京城就再也沒有李禎這個人了，以后你就以小五子的身份活下去了，你舍得放棄皇子的身份離開嗎？”而我放棄和寧溪見面的機會，永生不踏入上京的道路，除非......

愿不愿意，小五子哪里會不同意呢？這句話無論問不問我都知道答案，少年的一顆心，赤誠而炙熱，滾燙的胸口像是燃起熊熊大火，眼里滿是堅定不移地選擇了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