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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黃金周計劃就這樣隨意定下

四月二十三號,周五。

一到放學,晴空千鶴就直接離開了學校,前往近衛(wèi)家培訓。

青川的老師也知道,作為貧困特招生,一個人的上京生活實屬不易,便向上報告,特許她能提早放學,出去打工。

換好女仆裝,晴空千鶴在旁人的引領(lǐng)下,前往園藝室。

穿著和服,背對著她的玉藻遙,正用心的將花插入瓶子里。

拿起剪刀,修剪多于的枝椏,并將花束擺成充滿藝術(shù)感的樣子。

近衛(wèi)家要求的裝飾植物,必須根據(jù)一定的構(gòu)思來選材,遵循一定的創(chuàng)作法則,插成一個優(yōu)美的形體,借此表達一種隱喻。

有客人上門時,美好的花束傳遞著一種感情和情趣,使人看后賞心悅目,獲得精神上的美感和愉快。

“玉藻前輩好。”

“嗯,千鶴你來了。”

晴空千鶴跪坐在她身后,接過玉藻遙遞來的花朵,用同樣的手法,一束一束的擺弄成優(yōu)美的姿勢。

姿勢有一種說不出的優(yōu)雅和高貴。

“學的很快呢。”玉藻遙看著后輩的動作,平淡的開口。

“是玉藻前輩教的好。”

“最近的女仆工作怎么樣?”

“最近?上周末招待閻魔小姐和東鄉(xiāng)小姐用餐,晚上去表參道逛街,周一下大雨去接了風見先生...應(yīng)該還算不錯吧?”

晴空千鶴猶豫了一下,語氣有點拿不準。

聽到這如同日記一般的話,玉藻遙胸口有些起伏。

自己每天在近衛(wèi)家,忙里忙外,后輩卻工作的如此清閑。

人與人之間不可一概而論,差別簡直比狗還大。

“風見先生有什么表示嗎?”

“到也沒有。風見先生他每天還是和以前一樣,去店里打工,回家就看書。”

思考了一會,晴空千鶴有些擔心的問道。

“玉藻小姐,工作太少應(yīng)該怎么辦啊?”

正在用著平板,和負責庭院春夏季植物景觀的管家商量完,準備向大小姐請示的玉藻遙,臉色突然陰沉的可怕。

幸好現(xiàn)在是背對著,不然晴空千鶴絕對會嚇出心理陰影。

最近玉藻遙的壓力太大了。之前近衛(wèi)健一布置的任務(wù)失敗,她不得不額外承擔起宅邸的工作,以此抵罪。

同時,對于近衛(wèi)蓬萊的監(jiān)視也日益嚴密,甚至到了和什么人,說了哪些話都要匯報的程度。

以前尚且能在房間里,捶捶抱枕之類的發(fā)泄一下,現(xiàn)在的程度已經(jīng)完全不夠了。同時,自己的后輩兼同行竟然在抱怨太悠閑...

繃不住了。

玉藻遙工作這么久,這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女仆假面這么脆弱。

哪怕面對風見悠和近衛(wèi)健一,她都沒有破防過。

結(jié)果因為晴空千鶴簡單的一句話,面具被直接擊穿了。

用力一吸,一呼,再一吸,玉藻遙仿佛剛跑完幾千米一樣,劇烈的踹息著。

“玉藻前輩?你怎么了,沒事吧?”

晴空千鶴嚇的一抖,手中的月季掉在了地上。

壓下腦海里的波濤洶涌,平息了內(nèi)心的起伏,玉藻遙忍著罵人的欲望應(yīng)了一句:“你平時都有什么工作?”

“清掃屋子,喂貓,給風見先生準備一日三餐,其他的也沒有了。”

回過頭瞪著她:“嗯?庭院呢?我叫你的管理規(guī)劃呢?”

“風見先生說院子里的植物不能隨意亂動,會破壞陣勢什么的。除此之外,什么要求都沒有。”

少女委屈的說道。

回想起庭院里詭異的植物,和風見悠宅男般的性格,玉藻遙點點頭。

相處了半個月,她算是對這位天真的后輩有了些了解,大概也明白了千鶴為什么這么說。

風見悠盡管有些神秘,但也只是一個人,和人員復(fù)雜且勾心斗角的近衛(wèi)家完全不能比。

就算是三百頭豬,也要抓幾天,更別說三百個人了。

此外,作為主人的風見悠可太令人省心了。

沒有多余欲念,每天幾乎三點一線的生活,比宅男還宅男,完全不用人操心。

例如玉藻遙,不僅要忙著女仆的事情,更要服侍好一會端莊、一會小孩子的大小姐,這才叫人頭疼...

倘若風見悠能廢柴一點,需要女仆多嘮叨一點,晴空千鶴也不至于問出這種問題。

歸根究底,還是給的工資太高,千鶴的工作太少,讓少女產(chǎn)生一種“德不配位”的感覺。

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晴空千鶴感受不到被風見悠需求,認為這樣的自己沒有價值。

多么可愛的女孩。

玉藻遙不禁感嘆,如果世界上的人都是晴空千鶴式的,想必會美好很多。

但要考慮到另一部分沒有素質(zhì)的人,是讓這個世界更美好,還是變本加厲的壓榨對方?

這是個問題。

至于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

“侍奉。”

“誒?什么?”

“除了日常工作,照顧主人的貼身生活,也是女仆的重要一環(huán)。雖然風見先生沒有別的要求,但其他侍奉也是可以的。”

回過頭,看著晴空千鶴懵懂的表情,惡魔般的建議。

即使風見悠再超然,終究也是男性。

“風見先生應(yīng)該會很喜歡。”

玉藻遙伸出手,捏了捏少女軟乎乎的臉蛋。

“抱歉,魚找小姐,沃不太明白。”晴空千鶴睜著純潔的眼睛,口齒不清的說道。

啊,怎么還沒被弄臟,風見悠的不喜歡女人嗎?

還是說這些高高在上的人,都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玉藻遙眼神突然失去光彩。

“比如說,風見先生在看書的時候,是什么樣子呢?”

從魔爪逃離,晴空千鶴搓包子一樣,揉了揉有些發(fā)麻的臉蛋:“應(yīng)該是躺在沙發(fā)上,仰天開著書,胸口趴著一只貓吧?”

“客廳沙發(fā)對吧?你可以洗好水果,讓風見先生枕在你的腿上,喂他吃點東西。”

“這...樣?真的有用嗎?”

“你可以永遠相信一個女仆前輩的經(jīng)驗。”

作為一名天真的新手女仆,簡簡單單的方式,反而是最有殺傷力的。

如果是故意扯開衣領(lǐng),擺出誘惑的姿勢靠在風見悠身上,風塵氣息太重了。

估計晴空千鶴自己都受不了,最后會結(jié)巴著逃走。

像這樣子,姿勢上充滿乖巧,配合上女仆的矜持,應(yīng)該是最好的選擇。

“謝謝玉藻前輩了,我去試試。”

晴空千鶴若有所思。

當然,后果自負。玉藻遙心里說道。

“對了,黃金周有什么安排嗎,千鶴?”

“五月初嗎?按照風見先生的性格,應(yīng)該會在呆在家里吧。”

“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不把握住?”

玉藻遙突然聲音一振。

“今年的紫陽花十分茂盛,東京的白山神社、大阪的府民之森、京都的三室戶寺以及鐮倉的長谷寺,這么多地方,不和風見先生去看看嗎?”

“這...”

“想想看,規(guī)劃行程,預(yù)訂酒店,提前了解知識,陪伴風見悠游玩,作為女仆你也會安心了吧。”

有些激動,玉藻遙都忘了用敬稱。

此時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搞事,讓小白兔主動跳入大灰狼的嘴里。

即便是關(guān)系親密的前后輩,玉藻遙在遭受刺激時,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撕下面具,進入黑化。

由此可得,交友一定要謹慎。

看著突然燃起來的前輩,晴空千鶴有點害怕:“玉藻前輩,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

玉藻遙放下手里的東西,走到千鶴面前,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的培訓大體上結(jié)束了。黃金周是最佳時間點,我會在今天開展最后的特別課程。”

聽到嚴肅的話,年輕的女仆趕緊拋開雜念,認真的聆聽。

“這節(jié)可得名字叫做:女仆的盡頭,是成為女主人。”

“誒?”

千鶴歪了一下頭,無論是表情還是目光,都沒有波動。

然后,炸毛了。

......

風見悠提著書包,走到彼岸花。

進門前,順便在門口的郵筒拿了下店里的信件。

暗紅色的木炳,上面的長條面包裝盒子,用油彩涂滿了花朵。

有一種江戶時期的氣息。

打開蓋子,里面只有一封白色的信件,封面注明“風見悠收”。

嗯?

走進店里,將書包放好,打開信。

“風見悠君:

原以為只是一個中年失意男性的自言自語,甚至做好信件被丟棄的準備了。收到回信,真是驚喜萬分。

等我拿到信時,已經(jīng)過了好幾天,回信也晚了好久,實在抱歉。

剛回到老家,陪父母叨嘮了一會,然后就跟隨村里的長輩前往海邊捕撈。

關(guān)于寫小說一事,不必給自己太多壓力。

我從事寫作時,也是從難以下筆的新人,漸漸走向在紙上信馬由韁的寫手。

連我這樣的失意者都可以,想必風見君不在話下。

至于創(chuàng)作最初,一般人都是從自身寫起,有滿腔的不公,有強烈的傾訴欲望,最終繪于紙上,形成一篇美好的畫卷。

況且,我并不是說,新人作者就得瞄著傳統(tǒng)文學而去。

當然,也不現(xiàn)實。如果風見君成為了川端康成那樣的作者,請務(wù)必讓我拜讀著作(笑)。

我覺得風見你可以先試試輕小說?

最近的輕小說市場行情不錯,故事講的好就可以獲獎,再往上直木賞這一類的,也并非不可能。

關(guān)于推薦的水產(chǎn)品,如果有需求,我可以走特急直接寄給你。

當然,昂貴的郵費請自付(笑)。

即將踏入五月的黃金周,風見君不出去玩玩嗎?

聽說今年的紫陽花格外燦爛,足利花卉公園已經(jīng)預(yù)訂的人滿為患了。

祝生活一切順利。

代代木竹筆。”

放下信封,拿出隨附的一疊照片。

一張一張看過去,里面有鳥取海邊的照片,有天空中翱翔的海鷗,有代代木站在沙灘上提著魚的。

從中年男性的燦爛笑容里,可以看出代代木竹已經(jīng)放下過去,重新熱愛生活了。

最震感的,還是夜晚海邊的漫天星河。

連懶惰的風見悠,都有些神往。

拿起筆,抽出一張新稿紙。

“代代木竹君:

寒暄省略。

代代木君對于寫作的熱愛,對于市場的見解,讓我受益匪淺。

受你所托,我會盡可能的,書寫出我自己的故事。

當然,請不要指望我成為川端康成,大江健三郎那樣的人物。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完全承擔不起這樣的野望。

想不想做我也有自己的規(guī)劃,請勿擔心。

至于海鮮,聽聞鳥取的水產(chǎn)品十分出名,請盡可能選擇高品質(zhì)寄售,費用請務(wù)必不用替我考慮。

夜晚的星空很好看,東京污染很嚴重,除了下完雨,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泛濫的光污染,完全不可能看到星星。

至于黃金周,都說了人數(shù)很多,我姑且計劃當一名宅家男子,并不打算出門。

與其在景點人擠人,不如在家享受空調(diào)和美味的水果(笑)。

祝海運昌隆。

風見悠筆。”

仔細審視了一變,確認措辭得當,沒有錯字。

風見悠封好郵件,投入了門口商業(yè)街的郵箱。

重新走回店里,看到東鄉(xiāng)鏡音背對著他,小腦袋跟著電視機擺動。

平日的雙馬尾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對丸子頭。

“東鄉(xiāng)?”

沒有回應(yīng)。

自己的徒弟,自從周一之后,就很奇怪。

這周的工作走神不說,還經(jīng)常喃喃自語。

時而嘿嘿傻笑,時而失神低落,有時還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

女孩子總是這么奇怪嗎?

走到少女身后,他伸手捏了捏跳動的丸子。

頭發(fā)扎的很緊,丸子很蓬松,技巧相當高超。

“啊,師傅,怎么了?”

少女回過頭,又用那種奇怪的視線看著他。

“在看什么?要工作了。”

“我在看我們上周日接受的采訪呢,電視臺真不守信用,明明是月曜的節(jié)目,周五才放出來。”

東鄉(xiāng)鏡音挪了挪身體,將屏幕展現(xiàn)在他面前。

風見悠失去了興趣。

“說起來,東鄉(xiāng)你最近還好嗎,總有些心不在焉。”

嘟起嘴,少女有些抱怨的看著他:“店里所有的工作都是我來做,累壞了。”

“辛苦了,黃金周請好好休息。”

“...師傅真的是...唉。”

東鄉(xiāng)鏡音長嘆了口氣。

用手指捋了捋頭發(fā),風見悠不知道哪里說錯了。

難道要想直男一樣,說多喝熱水嗎?

“對了,師傅你的計劃呢?”

“在家,擼貓,睡覺。”

“...”

“不會閻魔森在放假的時間還要營業(yè)吧?”

“師傅,節(jié)假日為了客流量,營業(yè)不是很正常嗎?”

東鄉(xiāng)鏡音一副‘真是一點商業(yè)頭腦都沒有’的表情。

“嘖,失算了。資本家果然都應(yīng)該吊路燈。”

閻魔森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他身后,伸手敲了敲風見悠的腦袋。

“背后說人家什么呢?啊?虧我還想帶你們?nèi)ョ爞}玩完。”

“森姐!我舉報,都是師傅他一個人說的!”

為了黃金周的度假,東鄉(xiāng)鏡音果斷叛出師門,背刺一刀。

風見悠搖了搖頭。

正好這時,有些渾渾噩噩的晴空千鶴,推門走進店里。

“風見先生...”

“小千鶴~既然來了,五月就和我們出去玩吧~”閻魔森招呼道。

回過神,看著眼前的三人,晴空千鶴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誒?納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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