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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離別·(二)

聽見外面世界運行的聲音,在某一個平凡無奇的夏天,一瞬間夢醒。我聽見了聒噪的蟬鳴,抬頭仰望,頭頂是郁蔥的樹葉;低頭俯視,腳下是斑駁的樹影。

行人來往不斷,車輛絡繹不絕。我開始試圖在人群中找尋你的身影,盡管我知道那是徒勞。

打開手機,干什么都丟了興趣。看著還是綠意盎然的梧桐葉,我想起了蔣介石說過的一段話。

“美玲小姐喜歡法國梧桐,我就把梧桐種滿整個南京?!蹦阏f到底什么是愛?你就是偏愛和例外,你就是我不顧一切想要的追尋,你就是我更好活著的意義,你就是我穿越風雨也想擁抱的人。

所以我,趁著太陽還未下山,夜色還未籠罩,黑暗還未降臨,帶著滿身的歡喜和期待去找你了。

還是那個熟悉的地點。

“你怎么來啦?”

“你明天就走了,我怕你舍不得我,所以讓你見見我?!卑翄傻男”砬椋瑥膩矶荚谡f,我想你了。

“嗯,好?!彼α诵?,沒有說話。他出來是想理個頭,然后回家。

“你要去哪個理發店呀?”

“就這附近?!?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身后。“你怎么不坐?”

“就附近呀,走兩步不就到了!”我很正經地回答道。

“可你坐上車更快呀。”

我看了他誠懇的目光,四目交接,欣然接受了。

因為車子是連坐,人還比較多。他騎車很穩,但我們之間還是會發生慣性碰撞。不經意間,就能聞見他身上的奶香。真的,想偷偷咬一口,再慢慢把他給吃掉。

陪他理完發,吃過飯,然后他送我回家。在人群中,在街道上,在霓虹燈里……我在跟他談以后,我說,我想現在好好喜歡你,因為我不知道以后會怎樣。人生存在太多可能與不確定,我不知道下一刻我會遇見誰,所以我想在我喜歡你的時候,好好喜歡你。

他有一點欣喜,有一點生氣,有一點不知所措?!澳阌指艺f這樣的話,不帶你這樣的,玹玥?!彼形业拿?,變得有些認真。

“可是你不能否認我說的話是正確的,我了解我自己,我不可能愛一個人長久?!?

“可是我想到了以后——”他沒有接著說下去,時間開始沉寂。距離越來越短,我開始留戀。

我從容地伸出一只手,環住了他的腰。“好啦,別生氣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現在我喜歡你還不夠嘛?不可以太貪心喲!”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聽見了他的聲音。好像心情,又沒那么糟糕了。

我在離家最近的路口下了車,他陪我緩步前行。前后左右都望了個遍,像極了在偷什么東西。畢竟我還不想回家遭受提問與質疑。

這次是真的,要分離。

我重新梳理了記憶,和計劃中一樣,做完了離別前該做的事,還挺滿意。碰過他的手,摟過他的腰,吃過同一塊西瓜,留下了很多回憶。

我沒有難過和不舍,就是第二天心血來潮起個大早,還是空落落。想著在同一片天空下的你,此時此刻在干什么。不知道怎么表達“我想你”,思緒萬千,最后發了句“一路順風”。

有些事情,在以后的日子里或是隨風而逝不再提起,或是被埋在心靈的墳墓里。可是在某一刻,它們的確被賦予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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