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程墨拉著玖玥坐到沙發上。

他從旁邊拿起一個足有一人高的盒子，橫著擺在她面前的茶幾上。

“打開看看。”

盒子包裝得大氣精致，玖玥纖長的睫毛扇動了兩下，動手拆開了包裝。

看到內盒的一刻，她的眼睛微微張大了些，轉頭看向程墨：

“孤星的新作？”

程墨沒什么表情地點頭，目光微黯。

他向孤星訂這件衣服時，只知兩人認識，并不知道他跟玖玥是什么關系。

說起來，直到現在他也沒搞清楚，可也沒去調查。

自從在學校天臺他確定了對她的心思，便再沒調查過她了。

但那次在天星酒店，撞見了孤星私下里與她十分親近的模樣，玖玥也絲毫沒有排斥，不可能不在意。

所以他一度想過，將這件衣服束之高閣算了。

然而當東西拿到手的時候，他還是改變了主意。

只因為，她配得上最好的。

玖玥已經打開了盒子，衣服沒有折疊，直接平鋪在里面，完完整整展現在眼前。

是一套古典風格的衣裙，泛著波光蕩漾的水色，帶著仙氣的清冷氣質，完美地貼合玖玥的風格。

設計自不用說，質感和色澤也都極致。

玖玥又眨了眨眼，突然想起孤星曾給她發過消息。

他說，有個神經病花了兩億找他設計一件衣服。

當時她還挺贊同孤星對那人的評價來著。

想到這里，玖玥一把捂住了嘴，一雙桃花眼卻怎么也抑制不住地彎了起來。

程墨原本送她這套衣裙，心情有些微妙，然而看著她這個反應，卻是摸不著頭腦了。

他想過以她的性子，感動什么的幾乎是不可能的，他也從沒想過要用這種方式打動她。

送她這個，只因為他想給她最好的。

可她這個笑法又是什么意思？

正納悶著，玖玥突然轉身，雙手攀住了他的肩膀，把額頭抵在了他胸口上。

程墨渾身一僵，低下頭便看見她纖細白皙的脖頸就在眼前，還能明顯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他心頭微緊，伸手撫了撫她的后背，柔聲：

“玥玥？”

然后就聽見玖玥“撲哧”一聲，終于憋不住笑出了聲。

程墨一臉茫然。

可同時心頭也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一向仿佛隔絕在另一時空的女孩，從來沒像此刻這樣，離他如此近，如此真實。

他不由自主地低下頭，薄唇輕輕落在她的秀發上。

動作極輕，生怕驚動了她。

玖玥頓了一下，肩膀的顫動停止，抬起了頭。

她的嘴角仍噙著笑意，眼底有星星點點的流光閃爍。

“程墨，謝謝。”

“這是玥玥收過的，咳……最貴的禮物……”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又把臉埋進他胸口，悶聲笑了起來。

程墨聽到她的話就明白，她已經知道這件衣服花了兩億的事了。

可她笑成這樣，絕不會是因為這衣服的價格。

他終于忍不住，低聲問出了那個一直梗在心里的問題：

“玥玥，孤星他……是你的什么人？”

玖玥又過了片刻，才停住笑抬起了頭，目光清澈坦然：

“從前是下屬，如今是朋友。”

她嘴角還揚著，眉眼彎彎，程墨剛剛感覺心頭一松，就聽她再次開口：

“程墨，除了你，我從沒考慮過別人。”

這句話說出口，她的神色沒有平時的散漫，是十足的認真。

程墨怔怔地看著她，世界仿佛都退了顏色，只有眼前的女孩無比鮮活。

玖玥說完這句話，正要轉頭去細看那件條裙子，程墨忽然伸手捧起她的臉。

只覺額頭一暖，他溫軟的唇已落在了她額前。

空氣一片靜謐。

兩人的所有動作都停止，連呼吸都放輕了。

半晌，玖玥眨了眨眼，輕聲說：

“他們還等著呢。”

寂靜被打破，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程墨低下頭，抵著她的額頭，垂眸。

“玥玥，我也會等。”

兩個等字意義卻完全不同。

她只有十六歲，還在讀高二。

他會等她長大，等她回應。

……

實驗室里。

上官晴來之前做了不少猜測，到底是什么樣的難題，能讓特勤部都束手無策。

直到看到那顆金屬圓球，以及技術人員之前的操作記錄。

她震驚地看著風明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幾個字。

“這是反物質炸彈？”

即使在聯邦科學院，反物質炸彈也只有極少的幾個樣本，她根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見到實物。

震驚過后，上官晴的第一反應就是懷疑：

“記錄上寫著這東西的內核已經空了，那你們怎么知道它是真的反物質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