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玖玥睡得很沉，很踏實。

床頭上，手機模樣的布丁悄無聲息，只有一角的信號燈偶爾微微一亮。

程墨從玖玥房間出來后，并沒有回自己房間，而直接去特勤組跟風明遠匯合。

他一到那邊，就看到幾個技術員正圍著那顆4號彈一籌莫展。

程墨沖那邊揚了揚下巴：

“這是怎么了？”

風明遠一攤手：

“咱們的人技術也算是國內頂尖了，可他們從回到到現在，連這東西的一條縫都沒撬開，更不用說研究里面的結構了！”

程墨有些意外：

“沒掃描嗎？”

風明遠無奈搖頭：

“怎么可能不掃，可這東西根本掃不透！比鉛疙瘩還嚴實！”

他突然意識到什么地看著程墨：

“玖玥不是對這東西挺了解么？你把她找來幫幫忙啊！”

程墨聲音淺淡：

“明天我問問，如果她愿意的話再說。”

風明遠無語，這意思就是如果玖玥不想幫忙，他也不打算幫著勸？

正郁悶著，程墨走到一面單向玻璃前，里面關押的正是用4號彈威脅程墨的那個男人。

風明遠走到他身邊，看著里面冷笑：

“他原本竟然是打算在市長家把那東西引爆，要不是這次遇上咱們，濱城現在已經變成一片焦土了吧。”

“什么神衛！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他們信的那個神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程墨垂眸，想起玖玥說的那句話。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神。

他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突然說：

“徽章給我。”

風明遠一愣，然后轉身去拿了兩個取證袋，每個里面都有一個鈕扣大小的徽章。

程墨伸手接過，轉身進了他的專屬辦公室。

風明遠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不想讓人打擾，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程墨坐在辦公桌后，將兩枚徽章都倒出來，仔細察看，神色凝重。

這徽章他實在是太熟悉了，他翻開自己的袖口，那里便有一枚一模一樣的徽章。

三枚徽章不管是材質大小還是紋樣細節，看不出任何區別。

只是他袖口內側的徽章上的編號是S013，而另外兩枚上編號分別是S095，以及S106。

記憶再次回到12年前的雨夜。

10歲的程墨頂著暴雨，睜大眼睛想看清救他的大姐姐的模樣，卻沒能成功。

他發燒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自己進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低低的談話聲傳來。

“咦？這孩子哪來的？”

“似乎是綁架案，你先收留著，看他這樣子，家里人應該很快就會找來了。”

“嗯，我抱他去房間吧，您辛苦了……嗯？這孩子怎么不肯撒手呢？”

程墨記得自己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一旦松手，可能就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恩人了。

他緊緊拽著那大姐姐的袖口，后來迷迷糊糊感覺到從她袖口拽下來一粒扣子，醒來后便發現了手里的這枚徽章。

清醒后他記起了很多事情，比如那大姐姐沒有因為他扯掉徽章而生氣，反正輕嘆一聲：

“這么想要，就送你好了，睡吧。”

就是因為這一聲，他終于松開了手沉沉睡了過去。

再比如，這枚徽章，就是被她別在袖口內側的。

程墨的猜測沒有錯，他醒來后，再也沒見過她，一晃就是12年。

然而他猜測過無數個她可能的身份，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

她是神衛。

看徽章上的編碼，級別不會低。

而他這次抓到的兩個神衛，剛剛還在用一座城市幾百萬條性命威脅他。

不止他，還差一點牽連了玖玥。

程墨的手不自覺地攥緊，直至骨節泛白。

若神衛的目標真的像那人所說的那樣，那他遲早會跟她對上。

他找了她12年，終于有了線索，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怎么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

……

程墨在特勤呆到天蒙蒙亮，才揉了揉眉心，叫上司機一起去別墅提了早飯，往星辰苑的住處駛去。

他車上補了一會覺，還用上了玖玥給的腕表。

那腕表的全息菜單他早就搞明白了，操作系統相當神作，用戶界面簡潔直觀，邏輯通順流暢，他琢磨起來絲毫不費力。

等到在星辰苑下車的時候，程墨已經感覺精神恢復了不少。

他自為隱藏得不錯，卻沒想到玖玥打開門看見他，就皺眉：

“昨晚沒睡？”

程墨愣了一下，無奈地點點頭，進屋把早點放在桌上：

“一會補，先吃飯。”

玖玥便沒再說什么。

只是到了學校程墨離開后，她敲了敲手機后蓋，小聲說：

“把36號諧波組發給他吧。”

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算是布丁的回答。

等來到教室，玖玥一進門，所有的目光就齊刷刷地看向她，那眼睛像在看一個……

怪物？倒也不是，這些同班同學的眼神里，有敬佩，有羨慕，有崇拜，當然也有的像在看怪物，但是調侃的那種。

玖玥頓了一下，敲了敲布丁，小聲說了句話，才信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結果剛一坐下就見藍小圓極為敬佩地看著她：

“玖玥你竟然認識孤星！你簡直是我的偶像！”

玖玥淡淡“嗯”了一聲，并不多說話。

藍小圓顯然不是個容易氣餒的主，又湊上來說：

“孤星竟然為了你，都把丁家給狙擊了！還趕走了吳蘭蘭那些人，簡直是太帥氣了！”

玖玥毫無波瀾地瞧了她一眼，沒什么語氣：

“吳蘭蘭不是他趕走的，是市長。”

藍小圓瞪大了眼睛：

“我說的不是在市長宴會上的事啊！你還不知道呢？吳蘭蘭被學校開除了！”

玖玥的表情終于動了動，她有些不解地看向藍小圓：

“開除？”

她又想了想，問：

“不是勸退嗎？”

吳蘭蘭雖然人不怎么樣，但好像也沒犯什么把柄，能到了讓學校開除的地步吧……

藍小圓得意地一笑：

“原來玖玥女神也會有不知道的時候呀~，所以知道事情原委的我是不是很厲害？”

玖玥一臉和善地摸了摸她的頭毛：

“是是，你最厲害，說吧，學校以什么理由開除吳蘭蘭的？”

藍小圓一臉燦爛：

“跟蹤和騷擾，而且證據都坐實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