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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緊張了

玖玥的聲音很輕,很模糊。

五感敏銳如程墨,也是勉強才分辨出她說了些什么。

可他的心像是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有些酸脹,有些心疼。

自打他第一次遇見這小姑娘起,她向來是自信而獨立,仿佛世上沒有什么事能讓她亂了陣腳,也沒有什么事能難倒她。

但凡身后有人可依靠,誰愿在風雨里獨自堅強?

認識她才這么短的時間,程墨卻幾乎忘了,他最初,是有目的地接近她的。

車子開進小區,停在樓門口,程墨靜靜地看著玖玥精致的睡顏,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過了五分鐘,他輕嘆一聲,打開車門,伸手托腰攬膝將她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下車,司機見狀很有眼力見地跑過去開樓門,按電梯。

玖玥眉心微微蹙起,不安地動了動,眼皮微微張開一條線,卻又慢慢合上。

程墨感覺到她無意識地抓住了他的前襟,聽見了一聲低低的囈語:

“旬哥哥……”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去。

他把玖玥送回了家,卻抱著她站在客廳,有些糾結。

若是就把人放在沙發上,她肯定會睡得不舒服,可他又覺得進人家小姑娘的臥室不太適合。

于是他嘗試著叫了她兩聲,若能把她叫醒先去沖個澡,休息得才更好些。

然而玖玥這會兒睡得極沉,竟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糾結了一會兒,他還是把她送回了臥室,然后繼續糾結了一下,最后幫她把外套脫掉,鞋襪脫掉,蓋上被子。

他可不想讓小姑娘醒來后,以為他輕薄她,這已經是極限了。

做完這些,程墨站在她床邊,看了一會兒那張安靜的睡臉,才轉身離開。

第二天早上六點,玖玥睜開了眼睛。

她定定地看了一分鐘天花板,猛地坐起了身,開始回想自己是怎么回到這里的。

結果記憶只到坐在程墨的車里,就斷片了。

玖玥微微瞇起那雙桃花眼,緊緊蹙起了眉。

她靜靜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拿出手機,劃開屏幕開始快速操作起來。

一會兒功夫,一個全息投影顯現在空中。

她看到自己在車里,靠著程墨的肩膀睡著了。

看到程墨問了她那個問題,還有她下意識的回答。

看到他目光溫柔地抱著她下車,她抓著他的衣襟說了一句夢話。

當她聽到“旬哥哥”三個字從自己口中說出時,嘴唇緊緊地抿了起來,猛地伸手搓了搓臉。

然后就是他把她送回屋內的全過程回放。

直到播放到程墨離開,她“叭”地按滅了手機,一下子仰面倒在床上,伸手捏著眉心。

草率了。

她知道自己最近狀態不好,需要多休息,卻沒想到昨天會在半路上,就撐不住睡死了。

是因為儲宇的事太耗精神?還是面對程墨,自己的防備意識下降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玖玥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七點了。

她起身來到客廳,打開大門,看著門口的程墨,露出探詢的目光。

他晃了晃手里的早餐:

“動作快點,我送你上學。”

玖玥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示意他進屋,然后轉身進了浴室。

程墨發現玖玥看起來一舉一動都透著散漫慵懶,但實際上卻是有條不紊,甚至有股訓練有素的極致效率。

從進浴室到全部收拾妥當出門,她花了不到十分鐘,連頭發都洗過吹干了。

關鍵是絲毫不倉促,也沒有任何丟三落四,他手下那些經過專業訓練的精英,拼足了勁可能達到這個效率,但絕對不會有她這么從容。

可她才十六歲啊。

真是個謎一般的小姑娘。

他接近她本來以為能解開十二年前那個謎,哪知卻收獲了越來越多的迷團,而他明知面前可能是個巨大的坑,仍然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車子在一高大門口停下,玖玥下車的時候,聽到程墨用十分自然的語氣說了句:

“有事打電話,晚上來接你。”

她頓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咬著豆漿,單手插兜往教室走去。

得到她的首肯,程墨微微捏緊的拳松開,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居然緊張了。

玖玥走進教室的時候,離上課鈴響還有幾分鐘。

藍小圓一見她就一臉八卦地說:

“玖玥,昨天在天星酒店發生那事你聽說了嗎?”

玖玥頓了片刻,面無表情地回了句:

“怎么了?”

藍小圓拿出手機給她看一組照片,一邊興致勃勃地解說:

“有人綁著炸彈威脅天星的大老板,要他出200萬買平安呢!結果被賊牛批一女的給阻止了,現在都上頭版頭條了你看……”

玖玥朝她手機淡淡瞄了一眼:

“哦。”

藍小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什么‘哦’!這么大的事你就這反應?”

玖玥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那不然呢?”

藍小圓激動狀:

“當然是給牛批女生打call啊!粉她啊!安利她啊!能這么淡定面對炸彈男的女生,難道不帥嘛?”

玖玥收回目光:

“嗯,你開心就好。”

藍小圓自己在那興奮了一會兒,突然指著一張照片說:

“哎玖玥玖玥,我怎么覺著這女生跟你有點像呢?”

玖玥無動于衷:

“是嗎?”

藍小圓使勁點頭:

“真的像哎,衣服體形都像,只是也不知那幫拍照的人咋那么手殘,沒一張照片把臉拍清楚的。”

她一邊翻照片,一邊嘟噥:

“明明周圍的人臉都是清楚的,你看那個儲什么的炸彈男,還有商大老板,甚至旁邊的路人都能看清臉,怎么就這最關鍵的人臉卻是模糊的呢?”

玖玥淡淡勾了勾唇:

“或許老天爺不想讓她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下吧。”

藍小圓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說什么,上課鈴響了,胡老師走了進來,對話結束。

胡老師本來是教英語的,但他卻沒直接拿出課本開始講課,而是先宣布了一件事情:

“今年的全國數學競賽又到了選拔季了,學校還是老要求,每班先出一到五個同學參加校內賽,入圍的再參加市級、省級、最后全國比賽。”

“也就是校內賽每班最少要出一個人,咱們班有人想報名嗎?”

這一番話下來,教室里一下子沒了聲音。

過了一會兒,才有人輕聲說了一句:

“段浩凡還不回來嗎?除了他之外,咱班誰去參賽,不都是丟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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