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擔憂地望向巫幽。

果然，巫幽原本平靜的眼里閃過一絲訝異。

星婉甜蜜地微笑著，朝著巫幽走來。她伸出雙手，親切地呼喊著：“巫幽哥哥~”

巫幽卻冷著臉，抽出一把匕首，刺入了星婉的心臟。

一瞬間，星婉如玻璃一般破碎。

米璃和安若在來到公司的路上就已經聽巫幽說起過關于這個幻境的情況，所以對于此時的情景倒也不訝異，只是她們并不認識星婉，對這人的身份有些好奇。

“對不起。”白月低聲道。

巫幽疑惑地望著他。

“這是基于我的想法而生成的幻境。”白月愧疚地說道。

如果不是他還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巫幽就不用做這種他不想做的事了。

巫幽沉默了幾秒，說道：“謝謝。”

白月猛地抬起頭，不解地望著巫幽。

巫幽回之一笑：“謝謝你一直惦記著我的事。”

米璃和安若頭上頂滿了問號，只是不知為何，她們總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維持這個幻境以及打擊幻境中的角色都會消耗海之靈力。根據白月的估算，昨天消耗的靈力約為百分之一，而剛剛巫幽“殺死”星婉之后，消耗的靈力也差不多是百分之一。

據他所知，在這幻境里，海之靈力消耗得越快，所阻止的瘴也就越多。也就是說，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殺死這里虛幻的角色？

說干就干，四人拿出武器，斬碎了這一場美夢。

繁華落幕，幻境崩塌，四周一片虛無。

“總感覺，小白和巫幽都和以前不一樣了。”米璃說道。

“是啊……”安若附和道，“小白變得果斷了，巫幽也變得有干勁了。”

那是當然的——白月心道，畢竟他們在現世可是度過了好幾年了呢。

不過米璃和安若好像依然是那樣，無論是在月光游輪的她們，還是現世的她們，不管隔著什么樣的時間跨度，她們依然是熟悉的樣子。

至于巫幽，最開始認識他時，只知道他很厲害，但是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他是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崩塌的幻境產生的碎片從頭頂飄落重組，不一會又生成了新的幻境。

依然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只不過他們此時不再洋溢著溫和的笑，而是滿面怒容與不甘。

“為什么……為什么要殺死我們……”

“為什么……要破壞我的生活……”

抱怨與唾罵的聲音此起彼伏，絕望與無助的情緒撲面而來，刺激得白月腦袋疼。

巫幽則是完全不顧這些角色的悲傷與憤怒，沖入人群，大開殺戒。

“小白，你沒事吧？”安若擔憂地問。

“沒事，只是覺得有點吵。”白月說道。

巫幽的行動十分迅速，不一會，這些虛幻角色已經被清理得七七八八。

又過了一會，幻境再次崩塌。

白月敏銳地感覺到遠處傳來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前面好像有東西。”

米璃翹首望著遠方，什么也沒看見。

“我們要過去看看嗎？”安若問道。

白月拿不定主意，于是望向巫幽：“巫幽，你怎么看？”

要說四個人里對此世現世的事情了解得最多的，非巫幽莫屬了。

“你覺得呢？”巫幽卻把問題拋了回來，“我相信你的判斷。”

“那……要不咱們過去看看？”白月猶豫道，“這里面除了我們和玄鯨之外，我能想到的只有北家的鎮守者了。”

“好。”巫幽回答道。

于是，白月帶頭，其他人跟在身后，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幻境的碎片飄飄灑灑，眼看又將聚集在一起，巫幽飛身上前，將這些碎片打散了。

他們果然看見了一個人類。這個人消瘦得像一只猴子，他面容蒼白，緊閉雙眼，浮浮沉沉。

“他身上有海之靈。”巫幽說道。

“一定是北家的鎮守者。”白月說道，“我們能進入到他的幻境之中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巫幽不知道，米璃和安若更不知道。

好在，就在這時候，玄鯨出現了。

此時的玄鯨依然幻化出人類的模樣，他緩緩說道：“可以的。”

“呀！”米璃看見玄鯨的臉時，不禁喊出了聲，“是你！”

白月和巫幽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安若解釋道：“之前就是他告訴我們，小白你來天河這件事的。”

“你為什么要喊她們過來？”白月問。

玄鯨的雙手攏在袖子里，他解釋道：“這是我的主人下達的命令。”

“你的主人是誰？”白月問。

“這個分支世界就是我的主人。”玄鯨回答，“他覺醒的時候，我跟著出現了。”

這算是什么回答？白月又問了幾個別的問題，玄鯨的回答依然不清不楚。他只好作罷，直接讓玄鯨把他們送進北家鎮守者的幻境之中。

白月原本以為這位鎮守者之所以出現狀況，是因為他的夢太過于美好，使得他不忍心下手。沒想到進入幻境之中后，卻發現事情并非如此。

這地方與美好二字完全不沾邊，反倒十分詭異，凄涼。

“美夢被毀滅后，就會越來越可怕。”玄鯨說道，“看著自己熟悉的人、自己期盼的未來變成絕望的景象，任誰都會受不了的吧。”

“難道一定要有人鎮守嗎？”安若皺著眉，實在不忍心看這一片荒涼。

“難道鎮守的人一定要面對這些嗎？”米璃問道。

“如果你們能給這個世界帶來改變，也許就不需要了。”玄鯨說道，“我不能在幻境里停留太久，我該離開了。”

玄鯨離開了幻境，走進光點的海洋之中。

在最明亮的地方，有個年輕的男子正在等著他。

“主人！”玄鯨微微彎了彎腰。

元無轉過身，溫柔地望著他：“我回來了。”

“主人，您的力量變弱了。”玄鯨懇切地說道，“讓我把我的力量獻給您吧！”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就由你來守護這個世界吧。”元無說道，“這一次，是最后的機會了。”

他抬起頭，可是在這里只能看見光點，看不見月亮，更無法看見月亮的顏色：“等到此世的月亮變為白色，他就會出現了。”

“他是誰？”玄鯨問道。

“他是本源世界的意識。”元無說道，“創造出我們的世界，卻又想毀了我們的——無情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