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修為竟然只有煉氣五層了。”

計墨猜測對方應該是死一次，修為就會降一層，為了明確的驗證這一點，他便對計樂寶下了命令。

“砍！”

計樂寶沒有任何猶豫，手起斧落，巴蛇身上瞬間出現一條血線。

“有話女……”

巴蛇半句話還未吐出口，身體便分成了兩半。

“嘖。”

計清靈第一次見識了老祖的冷漠，可她覺得很帥。

“樂寶啊，你下手輕點嘛。”

計墨皺了皺眉，他有些擔心對方變成兩半無法復活，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

只見沒一會兒，巴蛇的兩半尸體自主的合攏到一起，然后以同樣的方式鉆了出來，并且修為變成了煉氣四層。

“不要動手，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巴蛇慌了，這名叫老祖的人怎么不講一點道理啊，說砍就砍，眼睛都不帶眨的，簡直比一些魔修還狠。

“你怕什么？你不是不死之身嗎？”

計墨疑惑，因為他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對死亡的恐懼，這讓他有些不解。

“不死也會疼的好不好。”

巴蛇哭喪著臉：“再說，我也不是永遠殺不死，等我修為掉沒了，可能也就死了。”

“哦？可能……”

計墨若有所思，看來這不死之身也有極限，而對方也沒有試過，不過能多幾條命也很逆天了，于是這次他直接開門見山：

“把不死之法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不死之法？我沒有啊。”

巴蛇一臉無辜的表情，可他話剛落音就聽到了一個冷漠的“砍”字，隨即他脖子處傳來疼痛。

“呀，憨貨的手法真是越來越嫻熟了。”

計清靈低頭看著那一道剛好斬斷骨頭，卻還連有皮肉的傷口點頭稱贊，面上沒有任何不適，甚至還有點兒興奮。

“靈兒，回去后給我好好打坐，提升提升心境。”

計墨神情嚴肅，因為他發現計清靈的眸子深處透出一絲紅色的光芒，他知道這是心境不穩，又殺戮過多所致，現在若不重視，將來可能會產生心魔。

輕者損傷根基修為跌落，重者變成一個嗜血的瘋子，連魔都配不上。

“知道了，老祖。”

經過計墨的提醒，計清靈也發覺了自己的異常表現，于是乖乖點頭應下。

“我真沒有不死之法。”

巴蛇再次復活，第一時間賭咒發誓。

“斬！”

計墨面色不改。

“哦。”

殺戮對計樂寶而言，好像沒有什么概念，只是聽老祖命令機械般的揮動斧頭，神情一如既往的木吶。

“不要砍了，再砍就真死了，我什么都說，我全說……”

幾次過后，巴蛇的修為到了煉氣二層，他是真的恐懼了，而且發至內心的，在他眼里計墨就是個沒有一絲人性的魔頭。

“你既沒有不死之法，為何能復活？”

計墨終于第二次發問。

“呼～”

巴蛇卻是松了一口氣，總算沒聽到砍字了，于是趕緊將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來。

巴蛇不是他的真名，至于原來叫什么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據他所說，他之前是馭獸宗一位結丹大圓滿的長老，在壽元將盡時突破元嬰失敗，但他不甘就此隕落。

于是偷取了門派的三大鎮派寶物：

護宗靈獸嗜血妖藤的一截根莖。

蘊含一絲蛟龍氣息的萬獸之心。

還有一枚獸卵，據說是上古巴蛇的卵，但宗門幾千年也未能孵化。

“我被同門追殺，靠著那些飼養多年的靈獸斷后，一路躲躲藏藏的逃到這里開辟了洞府，我本想借助三件寶物尋求起死回生之法。”

“可哪知一道詭異的雷電襲來，將這里的山都轟沒了半座，我也瞬間失去了意識，等再次醒來我就變成了這副人不人，妖不妖的鬼樣。”

說到這里巴蛇神色激動：“我找遍了洞穴，只找到了嗜血妖藤的根莖，巴蛇獸卵和萬獸之心都不見了，后來我明白過來，它們應該是跟我融為了一體。”

“之后你就有了不死之身？”

計墨眉頭緊鎖，這番奇遇般的說辭他很不想相信，可那道雷電卻又能對上幾百年前使計家沒落的雷劫。

而且對方驅使妖獸的手段，也確實是馭獸宗的看家本領。

“是啊，壽元是有了，可看到自己變成這副模樣，而且修為也倒退回煉氣后期，我想著還不如死掉算了，可我卻發現自己連死都做不到，接連死了幾次我也害怕了。”

巴蛇老淚縱橫，縮了一下鼻涕泡繼續說道：

“我打起精神來修煉，可始終無法邁入筑基境，而且每次突破失敗，我的修為都會倒退，最近的一次竟然退到了煉氣三層。”

“可悲？可嘆？大家都不過是長生路上的一粒塵埃罷了。”

計墨在心里感嘆了一番，然后摸著下巴，看向巴蛇的胸口，蘊含蛟龍氣息的萬獸之心？

“這樣說來，你好像沒有什么價值了，樂寶，把他心臟取出來。”

還處在傷感中的巴蛇，瞬間被掏了心，一顆拳頭大小，閃耀著綠芒的心臟在計樂寶手中跳動。

計墨剛想拿過來看看，可心臟眨眼間便化成了一捧粉末，緊接著巴蛇復活。

“沒用的，我自己掏出來研究過，它已經與我完全融為一體，就算我真死了，它也可能會消失。”

此時巴蛇面色卻平靜了下來，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解脫。

“把那兩頭彩玉蜘蛛的控制權交給我。”

計墨想了想，決定榨干對方最后的價值。

“馭獸契約無法轉移，想要就等我死后自己去收服吧。”

巴蛇搖了搖頭，突然自嘲的說道：“它們不過是我的煉丹材料，要是我認真培育起來，你們豈能活命？”

此時，另一邊的戰場終于落下帷幕，計清芯攙扶著滿臉鞭痕的計鐘秀走來。

“咦？斷根認主，你……你竟然……”

當巴蛇看到計清芯手臂上纏的一根三尺長的紅藤時，鼻子都差點氣歪了：“沒良心的畜生，我伺候了你上百年，你對我愛理不理，關鍵時刻還幫助外人，呸！”

“啪！”

妖藤生氣的抽向巴蛇，在他臉上留下兩道交叉印記。

計墨好奇的看了妖藤一眼，轉過頭淡淡的說道：“殺了他。”

計樂寶條件反射般的操起斧頭，正艷砍下去時，妖藤突然變長躥來，緊緊的纏在斧頭上，讓他動彈不得。

“紅兒？”

計清芯摸了摸妖藤，然后向計墨解釋道：“紅兒想求老祖放巴蛇一條生路。”

“哼！我用得著你個孽畜求情？”

巴蛇的眼眶有些濕潤，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相處了這么久哪能沒點感情呢，雖然之前坑了他，但他明白那是不舍。

計墨陷入了猶豫，再次開口問道：“那些縫合怪物是怎么回事？”

“幾個躲在附近，修為低劣的邪修而已。”

巴蛇高昂著腦袋：“哼，我巴蛇雖不算什么好人，但絕對是個有原則的人。”

“呵，你是人嗎？”

計清靈冷笑：“之前還說要把我變成怪物呢。”

巴蛇反唇相譏：“要是你們老巢被人端了，你們只怕比我還狠。”

計墨點點頭，旋即引誘道：“我或許能助你突破筑基，至于以后能不能化龍，就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