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屋子位于三姓村大隊西面半山腰,一處叫做落鳳坡的地方。
站在因為疏于打理而雜草叢生的地堂(屋前空地)邊上,大半個村落映入眼底。
村子位于一處山谷,四面群山環繞,出行依靠順河開鑿的一條土路。
三姓村,分別是陸家村,寧家村、李家村。
其中陸家村位于河流西邊,寧家村位于河流東邊,李家村位于河流上游。
除了原身的家,大部分的房屋都聚集于河流兩岸,四周農田環繞。
目之所及,三成是嶄新的水泥平房,七成是陳舊的泥瓦房。
前者是村里第一批外出打工的人,后者是才踏上打工道路,又或是至今都守著土地不愿遠離。
三姓村地勢不好,所有耕地都是山坡上開鑿的梯田。
田地面積小,形狀還各種扭曲、不規律。
每一塊的高度也不一致。
難以機械化,只能依靠人力。
耕作難度大。
還因臺風、旱澇等難以預料的因素,無法保證收成。
而且地少人多,人均水田加旱地不超過7分(0.7畝)。
每年所收除開填飽肚子,無多少余糧。
留守種田者,非窮即貧。
外出即便是隨便找一份刷盤子的工作,也比在家鄉種田強。
不過,也有部分人曾外出打工,但結婚生子之后還是選擇回到家鄉。
畢竟在外面,要兼顧工作與孩子,很難。
原身以及她的丈夫就是如此。
目光掠過一塊塊種著各種作物的農田。
地勢低處方便灌溉的主要種植水稻,地勢高不方便灌溉的則種香蕉、木薯、番薯……以及各種豆子。
因為順著地勢開墾的緣故,農田形狀千奇百怪,配上深淺不一的綠,倒是十分養眼。
視線順著一階一階的農田縮短,回到腳下的地堂,掠過身后的屋子,后面是郁蔥的山林。
原身的家,剛好處于農田與山林的分界線上。
目光收回,寧青石打量起左右。
地堂右邊,一條小路自山腳蜿蜒而上,直沒入背面的山林,這是村民們上山砍柴走出來的路。
地堂左邊,是與房屋互為縱橫的另一棟泥瓦房。
這房子是一排的五個小單間,門口向著地堂,從靠近房屋的位置往外,分別是柴房、雞舍、牛欄、糞坑、豬圈。
五小間與原身的家之間,夾著一塊不大的菜地。
三者剛好形成一個直角,半包圍著地堂。
微風吹來,林濤聲聲夾雜著清脆的鳥鳴,一股牛糞的騷臭混合著大糞的惡臭傳至鼻端。
寧青石皺了皺鼻子,忽然便意來襲,滿是郁悶地朝糞坑走去。
她在那由竹片和蛇皮袋簡單做成的門前猶豫了幾秒鐘,抬手死死捂住口鼻,視死如歸地沖了進去。
一個大池子蓄著排泄物,上面靠門的位置架著兩塊長兩米,寬十多公分,厚七八公分的條石。
條石中間留有一道七八公分的縫隙,供排泄物下落。
條石過去的區域,架著一塊塊兩米長的木板,方便隨時移開,取用糞水。
門邊順手的墻上掛著一捆一米多長的竹白,底下角落里堆著一截一截的方便后使用過的竹白。
蚊子成群飛舞于空中,相互糾纏、追逐,聞著了鮮血的甜香,齊齊撲來。
眉頭緊皺,寧青石一邊拍打著前來送死的蚊子,一邊強忍著惡臭蹲下,用前所未有的速度解決完了。
下意識地扭頭去尋找紙巾。
忽然一愣,苦笑著折下一截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