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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快把我抱起來

按理來說沒有穿官服是不能出入中朝的,但是蕭齡萓的臉就是一張通行證,怕是蕭齡萓不論走到哪里都不會被攔住。

從思政殿到鸞臺有好一段路程,蕭齡萓走又走不快,好不容易走到了鸞臺,正好就是午休的時候了,官員們或是去鸞臺廚用膳,或是回家去休息片刻。

蕭齡萓進了鸞臺先隨手揪了一個小吏去幫自己打飯,然后就直奔自己辦公的書房,將所有的門窗都大敞開來,坐在椅子上擦汗。

“沒想到蕭左相一路走來居然如此順暢?!彪m說魏霂熱得很想要直接脫了衣服打赤膊,但是眼下明顯不是能夠脫衣服的,只能往窗邊坐坐能多吹一絲的風也不錯。

“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位居左相之位若是還能被攔住,那我這些年豈不是白活了。”蕭齡萓躺在了竹制的搖椅上懶洋洋地道。

魏霂道:“那看來叫開城門宮門對于蕭左相而言,也不會是難事?!?

蕭齡萓瞥了眼魏霂低笑一聲沒有回答,伸長手拿了一本擱置在桌上的折子翻開看著:“這個沒有試過,不知道能不能叫開?!?

魏霂微微一笑然后伸手也想去拿一本折子。

“別碰!”蕭齡萓立刻大喝一聲,魏霂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看了眼都站起來的蕭齡萓點點頭:“好吧?!?

魏霂一面說著一面收回了手,袖角拂過奏折,也不知怎么的,一疊的奏折居然不穩,齊刷刷地倒塌了下來。

蕭齡萓臉色大變,來不及多想直接撲了上去,想用身子擋住那些奏折。一本奏折被摔得遠了些,攤開來,里頭卻是一片空白。

蕭齡萓倒在一堆奏折之中,著急地收拾著那些折子,沒有看見被摔遠的拿一本折子。魏霂走過去拾起那一本折子看了兩眼,目光暗了暗,然后不動聲色地合上,回到蕭齡萓身邊辦蕭齡萓一起收拾那些折子。

蕭齡萓有些緊張地看著魏霂:“魏將軍,你······”

魏霂點點頭:“嗯,行。你是我未來媳婦嘛,總不能坑了自家的媳婦。”

蕭齡萓背對著魏霂整理著那些東西,唇角微微一彎:“你知道就好,做個有良心的人。”

魏霂低笑:“我自然是個有良心的,那你呢?”

“我啊,我當年曾經把這個東西剖出來打算喂狗吃了,結果那只狗不肯吃?!笔掿g萓整理好了東西回過神笑盈盈地看著魏霂。

這話是什么意思?

魏霂還沒有思索過來,小吏便已經提著食盒走進來了,嫻熟地從角落里拉出了一張被收起的八仙桌放下,將菜肴一一擺開。

魏霂抽了抽嘴角:“你在書房里面放八仙桌?”

“有規定不行嗎?”蕭齡萓問。

那倒是沒有,但是應該沒有人會想到把飯桌搬進書房吧,蕭齡萓是第一個。

放下桌子的那個角落好像還堆了很多東西,這個是······箭靶?書房里放箭靶是要做什么?難道蕭齡萓其實也會射箭,偷偷在書房里聯系?

可是這書房看上去也就二三十步長,這個距離射個鬼箭。

這又是什么?嗩吶?

身為貴女重臣不喜歡琴瑟什么的,喜歡聽嗩吶嗎?

那這個長得好像一棵狗尾巴草的東西又是什么?

小吏擺好飯菜碗筷之后就走出去了,蕭齡萓之前就繞到了屏風的后面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按理來說五品以上的官員辦公的書房都會用屏風一分為二,前面是辦公之處,后面則是休息的地方。

但是蕭齡萓的書房是個例外,后面根本沒有床榻,而是一堆雜物。

魏霂先坐到了飯桌邊上等著蕭齡萓出來,不多時蕭齡萓就從后面出來了,雙手背在身后笑瞇瞇地看著魏霂。

“魏將軍~”蕭齡萓的語氣很不對勁。

魏霂突然有些想要走人,但是內心還是好奇蕭齡萓到底要做什么就問道:“怎么了?”

蕭齡萓邁著小步子瞇瞇眼著走到魏霂跟前,突然把背后的東西往前遞:“你看這是什么!”

魏霂頓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吼了一聲:“蕭齡萓!這是鸞臺的公務書房不是你的庫房?!?

蕭齡萓抱著一個足有兩個巴掌大的龜殼又有地瞥了魏霂一眼:“你難道不覺得這些東西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嗎?”

“不是什么好東西怎么了?”魏霂問。

“不是什么好東西我干嘛要放進庫房里?但是又挺好玩的,舍不得就這么扔了。正好這里也不是個什么好地方,就放這兒了。”蕭齡萓解釋。

魏霂:“······”

魏霂揉了揉太陽穴目光落到桌上要看看中午能蹭到什么飯菜,不看不知道,一看倒是讓魏霂有些迷茫。

一盞酸梅湯、一盞綠豆湯、一盤四個裝的吉祥如意卷、一盤也就六塊裝的玫瑰蓮蓉糕、一盤數的清有幾片的桂花糖藕還有一盤同樣分量很少的水晶蝦仁。

這是什么意思?讓自己跟了一路后也不給自己準備飯,就打算趕走自己了?魏霂想著。

“喏,這個大龜殼送給你了?!笔掿g萓將那個龜殼塞進魏霂懷里。

魏霂皺眉:“我要這個做什么?”

“拿著吧,是個好寓意?!笔掿g萓微微一笑道,“酸梅湯可算是給我送來了,渴死我了。來來來,吃多了你們軍營里火頭軍做的飯,也嘗嘗鸞臺廚的手藝?!?

“我們兩個?”魏霂問。

“當然了,今個兒有你我還特意讓人多加人兩道菜。”蕭齡萓說道,“你不吃酸梅湯那你喝綠豆湯吧。”蕭齡萓一邊說著一邊把那個繪著翠鳥舒翼紋樣的青瓷碗推到魏霂面前。

這個碗看上去還沒有魏霂一只手掌大,里面的綠豆湯在魏霂看來也是偷工減料,居然才七分碗。

“鸞臺廚歸你管嗎?”魏霂問道。

白瓷小碗盛了七分滿的酸梅湯,白瓷小勺舀起一勺冰涼可口的玫瑰色湯汁,愜意地蕭齡萓瞇起了眼睛:“鸞臺廚是百司公廚,自然是歸我管?!?

“那我問你個事。”魏霂道,“你這公廚的食量是要喂貓嗎?”

蕭齡萓:“······”

“就這個。”魏霂一邊說著一邊端起那一碗綠豆湯,仰頭一飲而盡,然后將那個空碗放回桌上,“我只要一口就沒了。”

蕭齡萓手上的勺子微微抖了一下然后放了下去,一言難盡地看著魏霂,片刻后道:“魏將軍,我突然很好奇你們軍營里的食量是怎么樣的?!?

魏霂想了想道:“你跟我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蕭齡萓倒也是豪爽:“行,明日你上我家下聘,然后把婚期定下,后日你就啟程回碎玉城,我遞個折子上去與你同行一趟?!?

魏霂有些詫異:“你要和我回碎玉城?”

蕭婈懿莞爾一笑反問:“怎么?魏將軍反對嗎?難道我們成親之后你不希望我們住在一起,而是要天各一方?”

“我們夫妻自然是要在一起的?!蔽弘幮α诵Φ?,“只是蕭大人這么著急著要和我一起回碎玉城……該不會是有什么企圖吧?嗯?”

企圖自然是有的。但是蕭婈懿又怎么會明晃晃地告訴魏霂呢?

蕭婈懿抬起一只胳膊撐著下巴,眼巴巴地看著魏霂說道:“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啊,順便……”蕭婈懿故意拉長了聲調卻不說話。

魏霂挑挑眉:“順便竊取軍報嗎?蕭大人,你莫不是……叛國投敵?”

“我又不懂軍事,怕是連軍報長什么樣都分不清楚。而且,相對于軍報而言,我更有興趣地是俘獲將軍的心。”蕭婈懿一面說著一面朝著魏霂拋了個媚眼。

魏霂爽朗地大笑:“哈哈哈。”

蕭婈懿撐著下巴看著魏霂,目光微微閃爍似乎是落在了我們的身后。

“別人或許需要廢一番手段來俘獲本將軍的心,但是最后鎩羽而歸。但是蕭大人,你什么都不需要做,這一顆心你若是想要的話,現在它就是你的?!蔽弘幷f道。

“是嘛?”蕭婈懿一邊說著一邊夾起一個吉祥如意卷,小口地咬了一口之后蕭婈懿眸中含笑地看著魏霂,“魏將軍這話說出來,敢立軍令狀嗎?”

“蕭大人想要讓我立軍令狀?”魏霂反問,眸中也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那我若是也想向蕭大人討一個誓言,蕭大人敢不敢給?”

蕭婈懿微微皺了皺眉然后放下了筷子,連帶著筷子上的如意卷,然后舀起酸梅湯喝了一口。

“怎么這個表情?”魏霂問道。

蕭婈懿神清氣定地看向魏霂,然后唇角流下了一抹血色。

“你……”魏霂猛地站了起來。

蕭婈懿一臉冷靜地看著魏霂說道:“如意卷被下了毒,快把我抱起來跑到太醫署去大喊‘來人’,然后告訴那些太醫要是救不了我就要他們陪葬。”

蕭婈懿還在說話的功夫魏霂就已經把人抱了起來,轉身沖出了書房,聽著蕭婈懿這波瀾不驚的聲音,魏霂忍不住罵道:“蕭婈懿你是不是傻!都中毒了還這么多話?!?

蕭婈懿軟綿綿地靠在魏霂的懷里道:“萬一……我就沒機會再說話了呢?”

“沒那可能?!蔽弘庍€真的就跑了起來,一陣風搬地刮出來鸞臺,“你還沒嫁給我怎么就會沒機會再說話了?”

蕭婈懿唇角的血留個不停,額跡一片冷汗,在魏霂懷里瑟瑟發抖:“魏霂……你、你……”

“別說話了,有什么事得太醫給你解了毒再說。”魏霂道。

蕭婈懿有氣無力地道:“這話必須得馬上說,往右邊走……其實更快、到太醫署?!?

自己未來的媳婦在媳婦她自己的地盤中了毒,在又自己的眼皮底下中了毒,魏霂的心情實在是不好受。

公廚里的東西怎么會被投毒?還正好放在了蕭齡萓唯一吃的那一碟子的如意卷上,這毒又是沖著誰來的?是要毒蕭齡萓,或者是沖著魏霂來的,被蕭齡萓誤食了?

魏霂冷著臉站在著太醫署里,雖然沒有說出要太醫陪葬的話,但是一張鐵青的臉已經寫著要太醫陪葬的意思了。

“都已經把脈把半個時辰了!還沒有把出來嗎?!就你還是太醫令呢,做什么吃的!”看著蕭婈懿逐漸蒼白的臉色,魏霂還是忍不住沖著跪坐在矮榻邊的太醫令吼了一聲。

“將軍息怒!這毒卑職暫時解不了?!碧t令一頭冷汗,轉身就跪在了魏霂面前。

魏霂心中猛地一顫,伸手一把揪住太醫令,將人提了起來:“你說話可要經過腦子,知道躺在那里的人是誰嗎?!那是大堯的鸞臺左相蕭齡萓!”

“將軍息怒、將軍息怒,這毒并不難解,但是需要一味藥引南星。可是……就偏偏在昨天,輔政王突然急需一批南星,派人把太醫署所有的南星都運走了,卑職如今實在是無法配藥為蕭大人解毒?!碧t令連忙道。

魏霂聽了這話火氣頓時更大了罵道:“你他媽的是不想活了是吧?哪里有要藥材向太醫署要的?!你還敢全部都給了輔政王。就是這么正好要用上你怎么辦?!那你說現在你他媽的要怎么辦?!我操!”

太醫令戰戰兢兢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蕭大人、蕭大人中毒并不深,可以說是微、微乎其微的,其實、其實是不、不、不用解藥,就能自己……自己化解……”

“你放屁!”魏霂氣得直想上去給太醫令來一拳,“人都又吐血又昏過去了你說是微乎其微?!就你這般的庸醫是怎么進宮來的!”

“將軍息怒,因為蕭大人吃的少,所以毒素也少,喝點綠豆湯就可以了,至于這吐血昏迷······”太醫令擦了擦額上沁出了冷汗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難道還能直接告訴魏霂說蕭齡萓很有可能說裝的嗎?

“婆婆媽媽!”魏霂實在是看不慣這廣政城里的一切,文官酸不溜秋的,就連太醫也這么婆婆媽媽的。

這整座城里能讓魏霂順眼的也就一個蕭齡萓了。

魏霂突然之間很是慶幸皇帝為了牽制蕭齡萓是選擇了自己來迎娶蕭齡萓。

只是眼下的蕭齡萓······魏霂看著躺在矮榻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性命的蕭齡萓咬了咬牙再一次沖著太醫令吼道:“那你還不快點去準備綠豆湯!”

太醫令欲哭無淚:“將軍,這個時候宮里沒有綠豆湯?!?

“胡說!”魏霂又是一聲吼,“老子在鸞臺才喝過!都是公廚,難道還不一樣嗎?!”

這是真的不一樣,雖然都是公廚,但是公廚的主子也不一樣啊,蕭齡萓是個舍得自掏腰包的人,鸞臺的伙食那可是最好的。但是這話太醫令可不敢和魏霂說。

“宮禁之內大呼小叫地做什么?成何體統!”一聲極具威嚴的呵斥傳來,太醫們頓時跪了一地。

“卑職拜見皇后娘娘。”

魏霂也轉過身向著蕭皇后單膝跪了下去:“末將拜見皇后。”

蕭皇后錦衣鳳袍,威儀十足,鳳眸掃過魏霂然后道:“都起來吧。”

眾人一并起身,垂手侍立在一邊。

魏霂似乎很心急,看了看蕭皇后欲言又止。

蕭皇后冷哼一聲,揮手屏去太醫走上前坐到了蕭齡萓的身邊,不慌不忙地開口道:“慌什么慌?還是個將軍呢,就這么沉不住氣?像你這個樣子在戰場上還得了?”

魏霂看著蕭齡萓:“皇后娘娘,可是蕭齡萓她······”

“瞎操心。”蕭皇后打斷魏霂,“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怎么還和一個毛頭小子一樣?”

魏霂語塞。

“不過你是為了炩兒這般的,本宮倒還是頗為欣慰?!笔捇屎罄^續說道。

“皇后娘娘似乎對蕭左相中毒頗為冷靜。”魏霂道。

蕭皇后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她可是大堯的第一個女相,你們這些男人最喜歡欺負女人不是嗎?想要娶她的人看中的是她手中的權勢地位。想要殺她的人想要取代她的權勢地位。從來就不是她不行,而是你們看不慣這么高的位子上,坐著的是一個女人?!?

魏霂沉吟片刻道:“我從來沒有覺得女子弱于男子?!?

“呵。”蕭皇后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聲。

“奴才拜見皇后娘娘,鎮北將軍。”錢德小步走了進來鞠躬道。

蕭皇后根本不想搭理錢德,只是看著蕭齡萓。

魏霂便也沒有什么話好說的。

錢德有些尷尬,眼里劃過一絲怨恨自顧自地開口道:“鎮北將軍,雜家可算是找到你了,皇上要見你。”

魏霂看向蕭皇后:“皇后娘娘,末將······”

蕭皇后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魏霂便也不再把話說下去,對著蕭皇后拱了拱手,然后轉身跟著錢德一起走了出去。

腳步聲遠去,蕭皇后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蕭齡萓:“人走了,別裝了。”

蕭齡萓順勢伸了個懶腰然后滾進了蕭皇后的懷里:“姑姑,居然有人在鸞臺給我下毒,好過分?!?

“那你不還是吃下去了?”蕭皇后挑挑眉道。

蕭齡萓笑了笑道:“就咬了一點點而已,淳于太醫不是也說沒事嗎?”

蕭皇后輕輕地敲了一下蕭齡萓的額:“你啊,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還這么開心?!?

蕭齡萓抱住蕭皇后的胳膊蹭了蹭:“這些我都心里有數的嘛?!?

“有什么是要和姑姑說的嗎?”蕭皇后問。

蕭齡萓將頭擱在蕭皇后的肩上略一思索然后湊到了蕭皇后的耳邊:“姑姑,昌源郡公的獨子竇愈······”

蕭皇后沉默了,半晌之后輕輕地笑了起來:“炩兒,找個機會就讓他認祖歸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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