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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蘇州

半年相處,敏對楊爍從依賴發展成依戀,是家人般的踏實感,是親人間的信賴感。

秋天,梧桐黃了,樹葉掉了一地,楊爍與敏相約周六去踏秋。然而,周五敏下班時,本想和同事去久違的咖啡廳聊聊天,剛走到單位門口就看見楊爍抱著手酷酷地站在一輛藍鳥轎車面前,姿勢讓敏覺得楊爍有點“擺譜”,沒忍住噗嗤一笑。原形畢露后,楊爍趕緊跑到敏的跟前,說約會提前,晚上去看秋天的梧桐,敏頓時腦洞大開,眼前一片金黃色,興奮不已地跳上藍鳥,原本打算盤問藍鳥的事情完全拋之腦后。

梧桐一葉天下知秋。抵達正是黃昏,路兩側的梧桐樹像手掌一樣的葉子變黃了,秋風吹來,枯葉飄飄悠悠的落下來,像蝴蝶一樣飛舞,掉在地上如貓咪走過無聲無息。踩在厚厚的落葉上,軟軟的,仿佛在金色的地毯行走。一條小河與路緊挨著,樹葉順著河水靜靜緩行,旅途中可能被石子絆住、可能被頑童撈走、可能在天際與大海匯合......即使這樣,還是不依不撓地朝著遠方奔去,奔向那莫名的未來。被楊爍拍了一下,敏才回過神,對于樹葉的遐想就此中斷。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楊爍愛憐地撫了撫敏額頭劉海。

“想你啊!”敏眨眨眼,俏皮地依著楊爍,頭頂抵著楊爍的下巴。一股愛意從楊爍心底泛起,禁不住低下頭吻了吻敏的長發,敏的頭卻偏向一側。

“好喜歡你!”楊爍呢喃。

“嗯!”敏站直,拉起楊爍的手繼續往前走。

其實,那一刻,月亮之吻在敏的腦中閃現。歉意久久縈繞,敏也想趕緊地把那個“人”驅逐出自己的生活,讓自己在陽光下暢意呼吸。于是,賠上一年10天的休假,與楊爍前往蘇州。

敏喜歡蘇州的古老街道,不是所謂的懷舊,而是總能在老街巷老建筑的蛛絲馬跡與歲月鉤沉中,觸摸到蘇州的絕代風華。平江路是蘇州的一條老街,敏和楊爍選擇住在這里,因為它是在蘇州歷史文化風貌區的劃分中,它是其中一個核心,一條條小巷與之交會,衛道觀前、混堂弄、丁香巷、南石子街、懸橋巷、大儒巷,遍布各式古宅,隨便打開一扇門都大有來頭。

清晨的平江路,穿越而過的官太尉河,一座座精致的石橋,一幢幢古樸的民居,石階的埠頭一級級延伸到水里,有勤快的婦人在埠頭上洗浣衣服,離她不遠的小船上升起縷縷白白的炊煙。

傍晚,夕陽西下,晚霞燃燒。順著巷口望去,漸行漸遠的兩排房屋陷入昏暗,隱隱約約。幾個閑人站在桂花樹下,一個木制棋盤已經擺好,一天的辛苦仿佛都吹散在甜甜的花香里。

小巷是蘇州的細節。敏和楊爍放松自我,享受著生活在小巷里蘇州人的小日子:在橋頭讀一張本地的晚報,在橋上看看小船,在橋下聊聊天,在橋堍喝一碗糖粥、赤豆糊,買一塊海棠糕,尋常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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