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一次的世界杯,點(diǎn)燃的是火炬,沸騰的是男人的熱血和女人的癡念。當(dāng)瑞奇.馬丁激情四射的《THE CUP OF LIFE》世界杯主題曲在主會場上空奏響時,大家情緒亢奮起來,一起高唱“GO GO GO OLEI OLEI OLEI”。模特時裝表演過后,就是上屆冠軍阿根廷與喀麥隆的比賽。四個男球迷高聲叫囂,四個女偽球迷卻睡意朦朧,不一會兒敏的頭就耷拉在韓誓的肩上。上半場結(jié)束,兩隊(duì)踢平,回過神的韓誓才感覺到肩上濕濕的,調(diào)頭一看,敏的哈喇子掉得正歡。抿嘴一笑,韓誓輕輕用手把敏攏在懷里。姿勢舒服了,敏的頭向韓誓更深的懷里鉆去。韓誓雙手?jǐn)傞_,目光溫柔如水地望著敏。坐在對面的純眼睜睜瞧著,恨不得叫醒敏,如過去狠狠教訓(xùn)她不能這么“失態(tài)”,然而自己又有什么資格。
球賽結(jié)束,天空已泛出白光,敏睜開眼睛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韓誓的懷里。臉一紅,趕緊起身。
“天亮了,我們都回家吧”,純打斷欲張口的韓誓。分別時,王松瞇著眼睛含有深意的對純說:“天還沒有大亮,你送送敏吧”。拒絕的話還沒出口,純望著敏:“可以嗎?”
早上六點(diǎn)的街道十分安靜,“你,好嗎?”純遲疑地問。敏楞了一下,抿緊唇點(diǎn)頭。無比熟悉的小動作,純知道敏緊張,一路無話。走到純的家門口,傳來敏“你,不用送了”蚊子般的聲音?!班?,嗯......好吧”,純無奈停住腳步。敏繼續(xù)向前走了100多米,不由自主轉(zhuǎn)身往后看,純還站在原地,深邃復(fù)雜地望著她。
扭過身,敏已是淚流滿面。
再見不如不見,非人事物,物是人非。
那天以后,敏與純再未碰面。剩余的暑假時間,敏浸泡在黑墨白紙中。聞著墨香,撫著宣紙,敏透過一撇一捺碾去記憶的風(fēng)塵,滋長新生的源泉。白天歲月靜好,晚上陪著爸爸媽媽散步,享受天倫樂趣。偶然與朋友小聚,聽聽蕊心的抱怨、立媛的嘮叨、玉蓉的趣聞,也舒心無比。偶聞其他男士的逸事,展眉一笑。
韓誓不似寒假對敏“猛追”,他知道只有時間能治愈敏潰爛在心里的傷口。8月中旬一天,敏接到蕊心的電話,試探敏是否參與為純送行。舉著話筒,敏看著手中書本上柏拉圖的“如果,不幸福,如果,不快樂,那就放手吧;如果,舍不得,放不下,那就痛苦吧”,糾結(jié)半晌后,“好的”還是脫口而出。
純是提前返校,七個朋友特別是敏來到火車站為他送行,讓他感動不已。由于是返校高峰,站臺擠滿了送行的人群。別離,是淡淡的憂傷,純本意不讓大家在站臺送行,可是朋友固執(zhí)的情誼卻讓他張不開口。王松提著純的行李箱沖在最前,敏和蕊心走在中間,純捏著一張方寸寬窄的車票,和李晚、韓誓、玉蓉、立媛走在后面。不知蕊心講了些什么,敏笑得接不上氣。暑假歸來的第一天,王松就賊兮兮地告訴純韓誓在追求敏,當(dāng)時心里很失落。聽見笑聲,心里冒出幾絲醋意,敏終究淡忘了過去。
“純,火車快開了,你還在磨蹭什么?”王松竄到后面拉起純往前沖。“快點(diǎn),快點(diǎn)”,韓誓、李晚在后面推著純,急忙忙把純“丟”進(jìn)車廂里。韓誓擠進(jìn)車廂,憑借個高優(yōu)勢托起箱子放在行李架上。
“你,好好照顧敏”,韓誓準(zhǔn)備下車時,純一本正經(jīng)叮囑。“嗯”,韓誓輕聲承諾。抹抹汗水,純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時,“嗚、嗚”火車哐當(dāng)哐當(dāng)緩緩駛離站臺,揮手告別時,看著站在韓誓旁邊的敏,純控制不住地喊道“敏,再見”“敏,再見”。敏的眼淚涌了上來,背過身默默遠(yuǎn)去。她知道,她和純的蔥白歲月已隨著火車漸行漸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