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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短篇9《回家》

“回家”是個令人傷感的詞,它讓我在今夜失眠了。

年越來越近,“回家”的聲音無處不在,總是有人問我“什么時候回家?”“回家過年嗎?”我埋在心底對父母的思念開始瘋狂蔓延…

晚上夏小寶下班回來,情緒不是很好,他說:小姑,我買不到票了,回家的車停開了。我的心突然間沉下去。

電腦也突然間死機了,女兒去了同學(xué)家,房間里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我找來工具開始拆電腦,它總是死機,我想把它醫(yī)好。順便打發(fā)這個夜晚的時間。電腦的風(fēng)扇像是兩個年久無人居住的宅子,里面堵滿了灰,桌子上到處是電腦零件,無從下手,一片狼籍。

外面的聲音漸漸零亂起來,看一看時間好容易熬到早上五點多鐘,這一夜好漫長。

有燒餅的香由遠(yuǎn)飄來,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咕嚕嚕響得人心慌,抓了錢就往賣燒餅的河南大嫂家跑,那剛出爐的燒餅脆而香,咬一口便是無盡的享受,門口的人三倆成群地拎著大包小包急匆匆地走過,河南大嫂有些傷感,她對著那些歸家的人,目光追得好遠(yuǎn),手里的面團(tuán)漸漸被風(fēng)干了皮,她說:都回家了,你回嗎?我的鼻子突然一酸,淚流滿面,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拼命地咬著燒餅,不知其味。

她把面團(tuán)扔在案板上,蹲在爐火旁嚶嚶地哭,邊哭邊說她想回家,可人情能把她壓死,等著她發(fā)壓歲錢的孩子們,夠開個幼兒園,每個孩子給五十也得三四千塊,打水漂一樣,不給,大人的臉色不好看,言語不中聽。要知道三四千元她要打兩個月的燒餅啊!

中午,大姐和姐夫突然來了,姐夫一如既往地吹著牛皮,天南海北,古今中外吹得我煩,姐姐說明天她和姐夫要回家過年了,轉(zhuǎn)鄰縣的車回去,走時來看看我,她知道我從來不會回去過年,所以也沒問我回不回去,我不說話,默默地拿出買給母親的棉襖,還有一些錢,讓大姐帶給父母,姐走后,我的心散散的,無處安放。

天空開始飄起了細(xì)細(xì)的雨,都回家了,都回家吧!我呢?

2012-1-19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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