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好幾次路才知道宰相趙普家怎么走。來到宰相門口,大門開著,宋欣冉剛邁進門檻,就被看門的年輕男仆攔下:“娘子且慢,請問您是哪位?待小的進去通報一聲。”
宋欣冉微笑了下道:“煩請小哥幫我通報一下宰相大人,御史臺溪常青之女,溪雨琦求見。”
“娘子在此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報。”男仆來到書房,趙普正在寫字,羅夫人在邊上幫著研磨。男仆拱手行禮道:“家君,家母,門口有位自稱是御史臺溪大人之女溪雨琦求見。”
趙普提起手上的筆停在半空中,看著案臺上的字說道:“她來找老夫可有說所為何事?”
“回家君,小的不知”男仆回道。
羅夫人語氣平靜的說道:“把人請進來不就知道了。”
聽羅夫人這么說,趙普看著男仆說道:“請她到正廳坐,老夫稍后就到。”羅夫人起身給趙普拿了件罩衣穿上。
“這小娘子如今父兄都不在了,在京城孤苦無依的也是可憐,不知官家納她進宮是福還是禍。”
趙普看著她笑道:“夫人這么心疼這溪家姑娘,便陪為夫一同去見見如何?也可探探溪姑娘自己的意思,若她同意入宮,老夫就助她一臂之力,若無意入宮最好,老夫就不必得罪那些言官了。”
羅夫人含笑道:“也好,妾身也想看看溪家姑娘生的是何模樣,能讓官家一眼萬年。”
男仆剛把宋欣冉請到正廳,后腳羅夫人陪著趙普就進來了,宋欣冉給趙普行禮:“小女溪雨琦見過相國大人。”
趙普看她朝自己夫人看去,便道:“溪姑娘免禮,這位是老夫的賤內。”宋欣冉馬上行禮:“相國夫人妝安。”
羅夫人不免驚訝,這樣的美人簡直是世間的奇跡,面容似嬌花照水,步履如弱柳扶風,真讓人懷疑她莫非是仙子下凡,難怪官家想納她入宮。
“溪家姑娘免禮!請坐!早聽說溪大人之女美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宋欣冉不好意思道:“夫人過獎了。”
趙普問道:“溪姑娘找老夫有何事?”
“當日午門城樓多謝相國大人出手相助,今日特來感謝。”
趙普笑道:“溪姑娘客氣了,此事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懷。”宋欣冉起身說道:“今日小女特制作了些家鄉點心給相國大人及夫人嘗嘗,了表心意,還望不要嫌棄。”
羅夫人微笑道:“溪家姑娘有心了,無需如此客氣。”
“相國大人輔佐官家,勞心勞力,這是晚輩應該做的。”宋欣冉客氣道。
宰相趙普欣慰的點頭道:“真是個懂事的孩子,快請坐下說話。”
宋欣冉坐下說道:“多謝宰相大人,小女有件功德百姓的事情,想請相國大人幫小女轉給官家。”
“何事?溪姑娘請講。”趙普道。她把罐子里的鹽抱到趙普跟羅夫人面前,說道:“相國大人、夫人請看。”她抱著罐子在兩人面前停留了片刻。
趙普和羅夫人都站了起來往罐子里看去,見罐子里的白紗糖羅夫人問道:“溪姑娘,這白糖跟功德百姓有何關系?還請姑娘明示。”
趙普也是不解的表情。
宋欣冉對羅夫人微微一笑,然后回答道:“夫人可能不知,這不是白紗糖,這是細鹽。而且這細鹽潔白,無雜質,無苦味。”
趙普有些不信,伸出手往罐子里沾了些,放嘴里嘗了嘗,目光看向夫人道:“溪姑娘說的對,這是鹽。”
羅夫人也跟著嘗了下,宰相趙普“哈哈哈哈……”大悅道:“這確是功德百姓的事情,溪姑娘居然擁有這么好的精鹽,真是我大宋百姓之福啊!”
宋欣冉掏出細鹽配方雙手呈給趙普。
“還望相國大人能將此配方獻與官家,照拂百信,小女感激不盡。”
趙普接過配方,拱手給宋欣冉行禮:“姑娘大義,趙某替百姓謝過。”
宋欣冉趕忙回道:“相國大人折煞小女了,雨琦愧不敢當。”
羅夫人滿是惋惜。
“以姑娘的聰慧,若生的男兒身,定能有一番作為。”
宋欣冉心想客氣的話也說了一大堆,就看那趙匡胤得到配方后,有沒有表示了。
宰相趙普做了個請的姿勢:“溪姑娘請用茶。”便坐回到位置上。
羅夫人看著宋欣冉微笑問道:“姑娘有如此利民的制鹽配方為何不直接進獻官家?”
宋欣冉尷尬的笑道:“其實我也想直接交給官家,只可惜小女一介草民,官家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小女思來想去,只好上門叨擾相國大人了。”
“姑娘能想到老夫,老夫深感榮幸。”宰相趙普笑道。
宋欣冉說道:“相國大人,夫人,小女也該回去,此事有勞了。”趙普雙手抱拳道:“溪姑娘放心,老夫定不負所托。”
宋欣冉起身行禮:“小女告辭!”
羅夫人看向趙普微笑道:“家君,妾身去送送溪姑娘。”
趙普點頭:“嗯!”轉頭看向宋欣冉道:“老夫就不遠送了,就讓夫人送溪姑娘吧。”
宋欣冉給羅夫人行禮:“多謝夫人。”
羅夫人沒有說話,只是慈祥的笑了笑。
兩人離開正廳,羅夫人有些猶豫的問:“姑娘可有許配人家?”
宋欣冉還以為聽錯了,相國夫人這么閑,沒事兒打聽人家八卦,她低下頭回到:“小女尚未婚配。”
見四下無其他人,羅夫人忽然問道:“姑娘,可有想過入官家的后宮?”
宋欣冉臉色大變,語氣陰冷不悅:“相國夫人為何如此發問?獻個鹽方子就讓您這樣想我?”羅夫人也覺得自己這樣問太直接,急忙解釋道:“姑娘誤會了,這跟獻方子無關。”
宋欣冉說道:“雨琦從未想過要入宮,后宮爭鋒吃醋的事情屢見不鮮,雨琦不想過那種日子。此次獻制鹽方子,只想官家能賞賜些銀兩。生活在這世上,也需要銀兩過活,沒想到讓夫人這樣想我。”
羅夫人繼續解釋道:“姑娘誤會了,這跟獻制鹽方子無關。”
宋欣冉愣了:“無關?”
羅夫人松了口氣道:“溪大人在世時兩袖清風,現只留姑娘一弱女子,生計都成問題。夫人我也是有子女的人,怎會不知溪姑娘一人過活的難處。但有些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相國夫人有何話但講無妨。”知道羅夫人此問是有原因的,宋欣冉語氣平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