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從醫館回到沈府已是傍晚,彼岸雖已將自己的大半身家搬來了京城,但遲遲沒在京城買下府邸,也是怕動作一多容易打草驚蛇,再加上沈府住得倒也算安逸,自己便也就暫時這么住下了。
傍晚暮色昏黃,彼岸踏入府門,便看見沈溫沂在屋中等著自己,桌上是一桌好菜,彼岸心底漸漸浮上了一層暖意。
深夜,彼岸再次爬上屋頂,手中拿著上好的鄞州春,剛想坐下,便聽到身后一陣熟悉而溫和的聲音響起:“神醫姑娘是又遇上什么煩心事兒了,不妨說與在下聽聽。”
彼岸回過頭,果然是沈溫沂那張好看至極的臉龐,彼岸笑笑,道:“沒什么煩心事,不過是想喝酒了。”微風吹著,吹起了彼岸鬢角的銀絲,沈溫沂湊近,溫柔地將彼岸的發絲捋到而后,“姑娘家家,也得注意形象呀。”
彼岸臉一紅,別過了頭,“喝酒吧,沈大學士,這可是上好的鄞州春。”沈溫沂看著小姑娘通紅的耳根,也不再逗她,接過她手中的酒,在她身旁坐下。
彼岸喝了幾口,有些許微醺,望著墨色的黑夜失了神,霧眼蒙蒙,“沈公子,你說死去的親人會在天上看著我們嗎?”沈溫沂頓了頓,心疼地看向身旁的姑娘,撫著她的頭道:“神醫姑娘,你可知,我們死去的親人,都會化作星星,在天空中守護著我們,這是我娘去世前對我說的。”說著,沈溫沂也埋起了頭。
似乎從來不會哭,不會軟弱,總是冷淡地看待這世間的人,也會有柔軟的一面,也會有需要被保護的時候。彼岸歪過頭,望著此刻的沈溫沂,卸下了八分防備的他,讓彼岸也有些不知所措。彼岸緩緩伸出手,輕輕地,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頭,想要安慰安慰他,誰知剛碰到他,沈溫沂便猛地抬起了頭,一時間,四目相對,彼岸微醺的臉蛋變得更紅,抬起的手還停在半空中,立馬解釋道:“我……我是想安慰你一下。”似乎是底氣不足,彼岸的聲音越來越小。
看著彼岸清澈的眼睛,沈溫沂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彼岸有些不明所以,還有些惱羞成怒,別過了頭,搶過了沈溫沂的酒,猛喝一口,“哼,不給你喝了!”
沈溫沂也不惱,就靜靜地看著她,一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好像,還是喝醉的小姑娘可愛些,“或許我們都曾不幸過,但是當我們抬起頭,看見星星在亮著,我們就還有前進的動力。”彼岸放下手中的酒瓶,看著天空,心中已有了決定——她得回到王府,掩人耳目……
晚風吹著,彼岸似乎清醒了些,眼中不再霧蒙蒙的,已是一片清明,“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沈……溫沂哥哥。”彼岸輕笑一聲,歪著頭,看著沈溫沂,滿是笑意。沈溫沂愣了一下,隨后摸了摸彼岸的頭,耳根已經紅了半邊。
此時,夜深,月掛柳梢頭,佳人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