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醴泉縣未設縣丞、主簿者,其職皆由典史兼領。
如此以來,便也稍有權威。
阮清母家更是靠山吃山,靠水吃。醴泉縣境內有一泉,泉水味如醴;靠販賣泉水發家致富,機緣到也甚好。”
秋水問道:“此次上門,只為躲婚?”
“非也,是為了嫁人。”
“嫁人?”
“想通過爹爹丞相身份,結識權貴之子,嫁個位高權重之相公。在這京都安居落腳。”
初憶話音剛落,秋水便憤恨之粗話出口。
“呸,真不要臉!小姐往日生辰皆未見之親戚之影,如今想嫁個好夫家,便來攀親帶故,想的實屬太美!
這世間好事,怎總給她一人占去?”
“自是不能。”初憶眉眼愁憂,在秋水耳邊低語片刻后,欣然笑之。
“小姐,奴婢這就去辦。”言罷,匆匆離去。
“小姐,汝讓秋水去做何甚?奴婢可能幫上?”
“汝呀汝,現在便有汝忙之,早膳何在?”
經初憶提點,秋落才忽想起。
“奴婢這就去廚房瞧瞧,先委屈小姐了。”且言且出了屋。
初憶瞧著,甚覺可愛。
巳時,小杰子與秋水一同歸來。
初憶坐于榻之上,翻閱古籍史冊;見二人歸來,便知事已妥帖。
命其退下用膳,靜待事音。
一柱香之時辰,街道、暗訪傳其沸沸揚揚。
…………
“嬸,汝聽說了嗎?”
“聽其何事?”
“汝竟不知?今日阮相親戚之女上門,竟出言不遜、挑三揀四!
竟直言阮相府寒酸、狹小,阮女便安排此女住在了京都最好之客棧,費用皆阮相府出。”
“什么!竟有此事?阮相何來所謂親戚之女,逢節過年皆未見之親戚上門。
唉,不知阮女可否受欺?”
“定時受了欺負,今日見秋水丫頭欲言又止之模樣,便知那表妹定不是善茬。”
街頭巷道,幾人團坐閑談。
“今兒聽人說,阮相府來了一表妹,指手畫腳、語言甚是可惡!”
“此事我知,今兒接那表妹到阮相府之轎子還是我抬之,一路上抱抱怨怨。
一會兒嫌轎子不夠舒坦,一會兒嫌我們抬之太快。一看便知是個難伺候的主。
如今到了阮相府,阮女豈不受欺?”
眾人一言一語,便將此事傳開。
話說阮娘子之父——馬大將軍,再一次戰役中撿到一個男嬰;因衾裹中懷有一塊刻有風字的玉佩,便取名為風瑾瑜。
養到至今,比初憶大上兩歲。收其為后繼者。
風瑾瑜雖年紀輕輕卻練的一身好功夫,長相俊美硬朗;因馬將軍文武雙教之緣故,氣質非凡、性格內斂、行事沉穩。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乃是風景瑾瑜的美評,人送外號“白石郎君”。
風瑾瑜本是在將軍府加強武藝,卻不想聽到動靜之小廝匆忙來報。
“郎君,不好了!有一表妹自稱阮相親戚之女,阮女受欺了!”
風瑾瑜聞之,將手中劍放于石桌上。想到初憶那嬌柔之性子,又詢問幾句情況,便匆忙趕到阮相府。
進了府門,且只有一個看門之守衛。與之交談幾句,便朝初憶院子趕去。
推門便見初憶正閉目養神,眼底之黑圈甚是嚴重。
“憶兒,汝怎如此憔悴,可是受了欺負?”風瑾瑜數步至前,伸手輕觸面頰。
“瑾瑜哥兒,汝怎么來了?快坐。”
風瑾瑜對面而坐,言道:“外面皆傳汝受了欺,余怎會不來瞧瞧?
那所謂表妹可讓汝受氣?”
“氣倒是受了,但也只是嘴皮子上之工夫。讓吾擔憂其所行目地,言之躲婚,甚是奇哉。”
“如何看來?”
“那阮清表妹雖言躲婚,卻身著蜀錦、衣衫潔凈;囊中充足,眼中帶傲。并無慌措之感,吾疑其并非獨往,定是有家仆跟隨。
恰瑾瑜哥兒前來,托人查查,探個究竟。”
“好,這就命人去查。憶兒還是好生歇息,桌上之書本勿要再看了。”
“是是是,汝勿要擔憂。實則是近日孤枕難安,深感有事。瞧,不就有表妹上門?”
“汝呀汝,總稱自己六感深準,一有壞事發生便整夜翻來覆去。”
“瑾瑜哥兒,汝莫要打趣憶兒。吾可就惱了。
今兒,汝為何沒去上書房?”
“汝之生辰,余便告了假。”
二人正交談之際,阮娘子便匆匆推門而入;四下環視初憶,瞧著面色差矣,心中甚急。
“孩兒,面色怎如此之差?莫不是真被欺負了?”
“母親?孩兒無事,讓汝憂之。”
“如何無事?面色如此之差。記汝兒時體弱力小,每到寒冬;必會感染風寒,一病躺半月。如何不憂?”
“是是,皆是孩兒之錯,母親莫氣。瑾瑜哥兒還在這看著。
母親~,給孩兒留些面子。”初憶挽臂撒嬌,眉眼彎如月。
“阮娘子。”風瑾瑜起身見禮,被阮娘子伸手阻攔。
“瑾瑜也在,怪我剛剛沒瞧到。皆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我看著時辰也不早了,該用中食矣,今兒留下用飯。”
“瑾瑜哥兒,汝聽母親所言吧。這將軍府也不遠,下午之茶宴,吾讓人傳話不去了。
汝可得陪吾呢。”
風瑾瑜聞言,應了句:“好。”
阮娘子心喜,去了廚房打算親自下廚。恰時阮相也回來用之。
街上之言,他也耳聞。但乖女不讓插手,那便不管矣。自小便是個有主意之人,品行更不用說。
放心得很。
閑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外云卷云舒。
初憶自小不喜刺繡、不懂音律、不好撫琴。唯有偏愛閱覽書籍,上至古典史書,下至話本戲劇,無不曉。
二人如今下棋對弈,瑾瑜每局皆輸,初憶掩面偷笑。
“瑾瑜哥兒,汝這棋藝怎還和兒時一般差?”
“自當是憶兒飽讀群書,余不及汝矣。”
“瑾瑜哥兒,就會好言好語哄著吾。”
“那是憶兒可人。”
正是二人閑談之際,派出調查實情的封奇侍衛,攜著所知之事來到面前。
“見過主子、阮小姐。”單膝跪地,鏗鏘有力。
初憶與風瑾瑜相視一笑,命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