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這性子兒時看著便固執,長大了反而愈是偏執。”
“那還不是照樣被人掌摑。”
初憶抬手輕拍風瑾瑜手背,“這次乃是失算。瑾瑜哥兒,汝可別在背后出手揍人,若是動手便不占理了。
表面吾雖被打了,可那沈子宇卻也討不到半點好處。”
就這樣一問一答,又是作畫又是填詞,夕陽余暉輕撒。
待回到屋里洗漱之時,便見秋落、秋水二人立著,看著初憶側顏終是問道:“小姐,今日汝是不是算好沈子宇會來鬧?早知那一掌,奴才替汝挨。”
“還在為此事憂心呢?吾雖知有人來鬧,可真沒料到會挨打。別多想,快下去洗洗睡吧,乖~。”初憶將二人勸去休息后,也不歇息,望著室內得月光一陣發呆。
其實她早意料今日之場景,可即便如此,依舊不想爹爹白受其額頭之傷。為何爹爹仗義伸手,卻以血光之災回報。即偏不信!
突又憶起夢境之事,便起身拿起下午風瑾瑜繪之圖畫。
雖是按其要求所做,可這圖畫卻與夢中一模一樣,讓初憶也不知真真假假。
就這樣沉思著,便睡了過去。
醒時才發覺自己躺在床榻之上,秋水、秋落守在身前。
問其幾時,才驚覺早已到辰時。忙起身梳妝,前往前廳去見母親。
誰知母親正在待客,剛想回避,便被人出聲阻攔。
“那位可是阮小姐?”
初憶聞言,先是望向母親,經許可后,才笑臉相迎得來至客人身前,行禮問候。
“吾正是阮女,不知汝該如何稱呼?”
只見那婦女連連后退,伸手扶起,又道:“阮小姐快快請起,老身可受不起如此大禮。”
初憶順勢起身,阮娘子上前介紹,“這是汝祖母身旁得百嬤嬤,汝兒時見她,還是髫年之時。恐現在記不清長相,嬤嬤勿要見怪。”
百嬤嬤受寵若驚,忙道:“阮夫人哪里話,實在讓老身惶恐。今日前來,乃是奉了老太太的口令,帶阮小姐回阮卿府小住幾日。”
此話一出,便見阮娘子神色不愿。
繼而又道:“昨日聽聞阮小姐挨了打,老太太心中甚是牽掛。阮相如今閑置在家,府中收入無來;又養了對僅一面之緣的夫婦,開支也大。
阮小姐已有六年未去阮卿府看望老太太了,于情于理也說不過去。今兒老身出門時,老太太便早早起來,坐于房中等候著。
如今老太太年紀大了,白發不斷,總不能讓老人家空歡喜一場。我知阮小姐一向是個孝順的,若不是阮府人多嘈雜,汝又欣喜寂靜,也不會到現在來請之。”
初憶見百嬤嬤言到如此分上,也知其中意,只好應下。
“百嬤嬤,也是吾這做人孫女得不懂禮數,竟這么長時間未看望祖母。改日吾一定攜禮去賠不是。”
百嬤嬤聞言,立即喜笑顏開,曰:“就等阮小姐此話,擇日不如撞日。派來接阮小姐得馬車早已在門前候著。”
初憶瞧母親神色凝重,笑著回道:“吾真是有幸,竟能讓祖母如此待我。容我和母親聊上幾句,再給汝回去,可好?”
百嬤嬤似是生怕初憶后悔,連忙應下:“應當的、應當的。”便轉身退了下去。
初憶將其母扶在椅上坐著。
“母親,這是好事。說明祖母還惦記著我們呢。”
“我知無論從哪個層面來講,都不應讓汝不去。只是每次去阮卿府,必會禍事連連、橫出意外。
兒時在那擺滿月酒,明明周圍一群嬤嬤媽媽看著,只是轉身照客得功夫,汝便被葵花仁差點嗆死。
汝髫年之時去阮卿府玩耍,被人推入湖中,生生迷糊高燒一整日。
昏迷不醒在床臥了小半年,甚至看病得御醫皆束手無策,讓其等著哭喪。
可這兩個案件,偏偏又尋不到兇手,便這樣悄無聲息的翻了篇。我并非是不講理之人,可事為怪異,又皆平息,這讓我如何放心得下?”
初憶安慰著阮娘子得情緒,云語:“孩兒如今已長大,聰明著呢。祖母也不知竟會一而在再而三得出事。
阮卿府地廣人雜、盤根結錯,若真要深究,肯會出事。母親,女兒這趟必須去。”
初憶又是安撫了阮娘子半個時辰,終是點了頭。
正在外面候著百嬤嬤,見初憶帶著秋落、秋落走了出來,面上喜悅非常。
忙領著初憶上了馬車,秋水、秋落擇坐另一輛,緊隨其后。
馬車一路慢行,體恤到初憶的身體;平時半刻多點得路程,生生走了一個多時辰。
初憶輕掀紗窗,便見馬車漸漸駛離車水馬龍、門庭若市。
先為看官道道那阮卿府的由來,老太太乃是阮善幾之母,一生孕育兩子,善幾為小兒。
大兒名為阮善民,乃阮府當家之主。其妻乃是同級奉天府府尹金武陽之女——金舜巧。誕下兩子一女,大兒阮任意乃是太醫院御醫,二兒正是收囊不辦事的阮源。
小女更是位列四妃的淑妃阮靈。
其大兒與母家一富家表妹結為連理枝,誕下一女——名喚阮芷妍。
又因阮家旁支出了個探花,名為阮善回。與其同輩,有一子喚阮瑞,任正八品外縣縣丞。
娶其同僚之女——許傾夢。生下一子,喚阮逸。
這阮善回原府邸設在阮卿府一旁,后因阮善民請風水大師看房屋地勢,那大師眼神微瞇,擼須言道:“大人這府邸朝向、擺布皆無問題,只是有處相緣閣,里面有兩個屋子,其中一個坐東朝西、對著墻,有點擋財路。
建議大人在這墻上開個后門,或者將此墻砸掉,進進招財氣。”
阮善民聞爾,原本是想將此墻拆除,奈何墻后住著的是阮善回未出閣之親妹妹。
于是退位其次,開了個半弧口,也未安個門,只是定了些水珠簾。
并將阮善民與其小妾蘇氏生有一女的——阮雨煙調到了那院子里住下。又調了個養女住了另一屋。
且說這養女本是阮卿府秦管家之女,因秦管家兢兢業業,為其操勞半生,便將其女收為養女,并留下原姓原名。享有小姐之福氣。
也是甚招人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