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生了一副巧嘴。快,隨我上樓,我們好些日子沒見了。”夏也來至初憶身前,攜手往樓上去。
“汝這樓上,可還有什么貴客?免得吾冒然出現,驚擾到對方。”
“哪有什么貴客,要說有,那便只有汝了。”
夏也推門而入,讓初憶先入坐,后又倒茶將里屋的糕點端出。
“汝就別忙活了,我們二人還需客氣。”
“正是因為相熟,才更要以禮相待。初憶,話說上次所謂表妹登府時,我便該去看看汝,誰知竟被事務絆住了。”
“吾那只是小事一樁,以予聰穎之性子,又怎會讓其吃虧?倒是汝,今兒鋪子開張,夏父未來?”
“他性子傲慢,只覺我丟了臉面,又怎會來瞧?”
“汝這般行之,定會惹來非言非語,怕是會引起人憤。”
“初憶,汝好不容易來一趟,就別為我的事憂心了。若是如此,到那時再講吧。”
初憶輕嘆一聲,云語:“罷了,本來吾到此地,也是被麻煩事纏身,想來汝這避一避,借個臺子。”
“麻煩事?又有人找汝麻煩了?”
“也不是,說來話長。唉,前幾日因一對夫婦攔截家父馬車訴其冤情,被沈玄和當眾推倒,額頭磕著車橫,好大一塊淤青。
于是吾便夜探沈府,借其心虛裝神弄鬼一回,讓其受到驚嚇,磕著了腦門。”
“什么?汝去沈府致使沈玄和磕著腦門了?汝怎么這么大膽,這件事若處理不好,定會留人話柄,以后那些厭汝之人,可有閑話傳矣。”
“汝怎么倒是比吾還著急?吾這不是來解決了。說好的今兒不氣,好夏也~”
“汝可知這事嚴重性?若是被沈玄和告以傷害朝廷命官之罪,那該如何是好?”
“吾辦事,汝放心。況且,瑾瑜哥兒也隨吾一同前去,這下應是沒什么問題了。”
“風瑾瑜跟汝一塊胡鬧?我知汝心疼阮相,可萬不能行事魯莽。風瑾瑜真是越大越知疼汝,看把汝慣的。”
“夏姐姐訓的是,只是汝也知吾之性子,若是不出了心中惡氣,定又悔恨。”初憶且言且將雙手覆在夏也手背上。
夏也雖嘴上訓斥,但面上之憂心,肉眼可見。
正聊著,便聽外面嘈雜聲起,小七子忙推門而入。
“掌柜、阮小姐,沈大公子在樓下鬧事,要見阮小姐,揚言讓其賠罪。”
“來的倒是快,初憶,要不汝在這躲躲,我去應付。”
“本就是吾之事,怎讓汝出面?今兒就借汝這地方,讓那沈大少空手而歸。”
初憶又安撫了夏也幾句,便起身下了樓。
樓下沈子宇進門便高聲吆喝,又是踢凳子又是推嚷人,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初憶下樓,便見柳子宇身后立著許多家仆,像個惡霸似虎視眈眈的瞪著她。
“好汝個阮初憶,原來竟是個膽小卑鄙混子,竟敢深夜探我沈府,致使家父額頭磕傷。今個我便來尋汝討個說法!”
初憶莞爾一笑,曰:“不知沈大少如何言出此話?吾雖夜訪沈府,卻也是從大門正大光明進入,一沒殺人,二沒搶劫。
沈大少討何說法?”
“汝給我少來,我可不聽汝那些個措辭。我今兒就是要汝當眾下跪道歉。要不然這事沒個結果。”
初憶神色一冷,應道:“沈大少真是好大的口氣,今兒擺明了想在吾頭上安個罪名,原來是來耍威風的。
那真讓汝失望矣,吾之跪拜,惟恐汝受不起!”
沈子宇面上煩之,吩咐身后家仆動手,奈何卻無一人敢動。
貼身伺候之家仆——童木,低頭勸道:“少爺,那可是阮相獨女,咱們不能動。今兒老爺還吩咐說,不讓我們輕舉妄動的。”
“到底我是主子,還是汝是主子?只不過是一介女流,怕她做甚。
本少爺叫動手便動手。”奈何訓斥幾句后,依舊無人敢上前。
“沈大少,若想定罪,可要拿出實證來。吾雖夜訪沈府,也是因家父跌傷之事,前去詢問沈大人的。
誰知沈大人見到吾便激動起來,一頭撞在了桌角上,吾這也是沒辦法。臨走之前,可是特定告知了汝府中之人前去查看。
吾善心可見,汝可不要隨意污蔑。”
“妖言惑眾!”沈子宇氣極,見說不過初憶便開始煩躁。
初憶見沈子宇要靠近自己,忙后退幾步,誰知沈子宇竟抬手打人!
只聽清脆的巴掌聲在空中突兀的響起,初憶的臉頰迅速紅腫。
一旁在樓上觀之夏也,甚是憤怒,疾速來至初憶身旁,抬手便想給柳子宇一掌,卻被初憶制止。
打完人的柳子宇卻不忘言道:“我就是今天打汝了,汝又能把我如何?”
一旁圍觀之百姓,開始不明所以,見柳子宇突然抬手打人,打得還是阮女,立即便引來了民憤。
周圍的百姓一擁而上,有得商販皆停下手中活,女子皆來寬慰阮女。
“這沈子宇真不是個東西,講不過便抬手打人,真是個混賬!”
“豈不是嘛,以后誰要嫁給他皆倒八輩子霉運了!”
“阮女,汝這臉可還疼?有什么能幫的,汝盡管開口。”
“疼的到不是很厲害了,多謝各位姐姐們關心。吾雖夜訪沈府也是心疼家父之傷,誰知到了那里,便見沈大人和其遠方表妹沈微霜一同睡于正室之房。
心中也是震驚,今兒沈大少前來,恐又少不了要挾。”
眾女子聽后,皆掩嘴詫異,紛紛云語:“沒想到,沈大人竟也是個寵妾滅妻之人!
娶妻之時,可是要求頗多。既要家世相配,又要多才多藝。現娶回家中,地位、寵愛竟不及一個小妾!”
“依我看,那些寵妾滅妻之人,往后便不需嫡妻撐面,不如直接娶一堆妾室,享天倫之樂好了!”
“是呢,最瞧不上這樣的人。”
眾女子紛議,這場鬧劇還是風瑾瑜與柳子書一同前來嬌顏脂鋪,才得以落幕。
風瑾瑜瞧著初憶面上之傷,心中甚是心疼,還想教訓柳子宇一頓,被初憶好言好語勸阻了。
雖是如此,卻還是在途經之時暗暗踢上兩腳,以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