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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打工(一)

2008年年初,他記得那場雪,他們都記得場雪…

那場雪壓在了祖國的脊梁之上,壓在了多少游子的心里。

它不停地飄落…不停地飄落…頓時把人們的笑容都冷僵了,都冷嚴肅了。

〝偏遠的村莊,一片雪白茫茫!〞地里的白菜覆上一層厚冰,石磨旁的小狗,冷得顫抖不已!

惟有老木屋里的〝灶門前〞有一堆炭火燃燒的通紅,娃兒呀!〝你就這么放棄讀書的機會,是否有自毀前程呀?〞你爸媽在外十來年辛苦掙錢你讀書,你才去學堂幾天就被趕回來了!

〝哎!〞真是造孽??!

只見一位白發蒼蒼的奶奶看著自己這個恨鐵不成鋼的孫子,語重心長地說道,她一邊說,一邊在灶后操弄著飯菜。

灶前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他叫冉向陽。

只見他小臉一橫,滿不再乎的說到;奶奶,不是我不愿做寒假作業。只是,我從小學數學就一真跟不上,爸媽又一直在外,十幾年又回來過幾次?我不懂,您也不懂,去問老師吧!家離學校又要走兩三個小時山路,您說;這樣的學習環境又怎能跟得上???

如今初三了,跑到鎮里讀書就更遠了,每個星期五星期天都要走四五小時的路程。而這個學期去報名,就因為我沒做作業,被趕回來了,老師還讓我滾蛋。

奶奶!算了,這樣子讀下去,沒有意義,去了聽不懂也是整天打磕睡。與其浪費爸媽的辛苦錢,還不如讓我出去找他們打工去。

〝格老子〞你嘴巴硬是了不得了,〝現在是不是準備要飛天了?〞老人有些怒道。

反正不管您怎樣說,我就是不讀了,您就打死我也不去了,冉向陽也一臉堅決!

見孫子這樣,〝老人家也是沒辦了!〞她有些老火的搖了搖頭,你實在不讀了,〝以后可不要怪大人不送你哦!〞到那時可是莫得后悔藥。

向陽見奶奶松口,頓時心里的緊張也放下一大半,嘴上忙說道;奶奶!不會的,我不會怪任何人,路是自己選的,就算跪倒起,也要把他走完。

老人也懶得說他,只道;你娃兒!莫要嘴巴子硬,等你出去了,碰壁了,才曉得生活是多么的不容易。

好了,〝老子也懶得同你兩個犟!〞你既然硬是要決定出去闖,我也放你走。

剛好你小舅他們這次回來了,又要出去,就讓他們把這個嵬兒帶到你爸那去。

記倒起!出去一定要聽話,〝不然后頭來,吃虧的是自己哦!〞

〝嗯!〞

見奶奶這樣說,向陽乖乖地點了點頭。

正月十五,大年剛過,冉向陽便收拾一堆行李到了小舅家,因為這天正是他們南下廣東的日子。

當小舅講起外面世界的精彩事跡時,向陽就向往著早一天出去看看,因為對于小舅所說的外面充滿了好奇。

這也難怪,對于向陽來說,他去過人最多的地方便是龔灘鎮上了。

龔灘地處武陵山脈與黔、湘、鄂交界的酉陽縣境內,是土、苗、漢的合居之地。盡管龔灘風景秀麗,是烏江百里畫廊上的明珠,歷史悠久,但總歸是身處大山之中。

直到多年后,冉向陽才發現,原來故鄉是這么的美麗,這么的和諧。

但他眼下,卻沒有這樣的感覺,他只想離開這個鳥不垃屎的地方。的確有很多人和他一樣,被這里貧窮驅趕,驅趕到大山之外,于是便有了一群漂在外面,一年,兩年、幾年、幾十年龔灘游子。

從他們出去的那一刻起,這里〝只能是被稱作為故鄉!〞

一輛又一輛的〝重慶長安〞牌面包車??吭阪傤^,蓄勢待發的等著一群向酉陽縣或外省開拔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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