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頓了頓,娓娓道來。“我那大兒子是當天午后過去的,一直到晚上都未歸,老夫擔心,便讓二兒子過去看看,那天夜里老二還能見到我那大兒子,匆匆見了一面,大兒子說情況有些不太好,主人家讓他留宿在府上以隨時診治。我那大兒子本著治病救人的想法,也沒多想便答應了。到了第二天還沒回來,那時老夫想著可能是傷情復雜,便也不想打擾他,讓他安心救治便是,第二天的時候,大兒子還讓那戶人家派人送了口信回來,說是多住些時日。”
說著說著,林大夫似是有些許哽咽。“到了第四天傍晚,有同鎮的鄉人跑過來跟老夫說,我那大兒子被官府收押了。原因是診治不當,害那庶子雙腿廢了。然后判我兒坐30年牢啊。”林大夫說到最后忍不住大聲悲愴,紅了眼眶。
嚴峻聽完林大夫自述后,發現跟自己調查得來的資料差不多,嚴峻心里頗有些無奈,這揭告示上門申冤的還是頭一個,他以為國公府是衙門嗎?
“林大夫,你這事應該找衙門。”嚴峻提點到。
“嚴家主,老夫找過了,也去探過監,問過我兒一些情況,他當時的治療的方案、用藥是沒有問題的,所以這必然有隱情。老夫找了當時的衙門,也請求重審翻案,可是……可是,那戶富貴人家有點門路啊。”林大夫說得含蓄,可言外之意嚴峻聽得明明白白,不外乎是說他兒子有冤情,被那戶富貴人家整了。
“林大夫,你這心情我理解,可是我現在尋求的是治病救人的神醫,我這府里也并不是衙門,就算你有什么實情要申,找的也不是這里。我希望你明白。”
“嚴家主,老夫知道。我必定會竭盡全力醫治小少爺。”林大夫堅定地說,他心里是想通過救治嚴國公的小孫子去謀取為兒子申辯的一次機會。
嚴峻看林大夫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說什么,而且也不妨讓他試一試。“既如此,請林大夫移步到小兒房里看看。”
嚴峻帶著林大夫來到嚴季的屋里,示意道,“林大夫,你過來瞧瞧吧。”
問起診來,林大夫確實是專業的,至少不是一般的江湖郎中在那坑蒙拐騙。望聞問切,林大夫看得仔仔細細的,眉頭從一開始舒展到后面的慢慢緊鎖,嚴家主在旁看著也感同身受,情緒都被感染了,心里跟著一懸一懸的,很想問個明白,但又不敢打擾。
過了大半刻鐘,林大夫出聲了,對著嚴峻道,“嚴家主,老夫需要給小少爺檢查一下身體,您看?”
嚴峻揮了揮手,示意富貴上去幫忙,此時嚴峻心里十分忐忑,寄予了一絲希望在林大夫身上。
其實林大夫心里也并不輕松,這種病癥情況,確實是他從未見過的,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林大夫只能拼盡所學,奮力一搏,因為這可是關乎到他大兒子的命啊。
林大夫在富貴的幫助下,從頭發絲開始一點點的檢查,一直到腳底,不放過任何一處有疑點之處。林大夫檢查來檢查去,也沒發現真正的病因,在心里也是納悶極了,脈象虛弱,似有似無,但呼吸卻綿長,像似熟睡了一般。他自己并沒接觸過這種病癥,只能默默在心里回想著家里祖輩留下來的手札,看看能不能回憶起一些類似的病癥記載。
林大夫給嚴季切脈,看了又看,摸著他的手骨,翻來翻去地看。突然,他看到嚴季的右手背上好像有些傷痕,但是不敢確定,因為極淺極淺,小孩子恢復快,用藥好,基本上會恢復如初。因此,他拿起嚴季的左手,跟右手在認認真真地對比,在兩只手背上轉來轉去,看看是否能肯定自己的看法。
“林大夫,可是看出了什么來?”等了半個多時辰,嚴家主終于坐不住了,不禁出聲問道。
“小少爺的右手可是受過皮外傷?大概半個月前或者一個月前的時間。”林大夫問出心中的疑問,至于為什么不敢肯定半個月還是一個月呢。是因為他考慮到王公貴族的人哪怕受傷,用的藥也是極好的,恢復得會更快,不像平常老百姓,用的是普通的藥,藥效沒有那么好,恢復時間會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