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空間鎖鏈破碎,已經窒息昏迷的眼鏡隨之落下,而四周早在徐白安排下將此處重重包裹的士兵眼疾手快地上前將眼睛死死鎖如拘束裝置內。
“為了陪你小子鍛煉新人,我這把老骨頭都差點散架了。”經過初步治療后勉強恢復神志的曹乾躺在擔架上有氣無力地抱怨道。
“放心好了既然咱們的記憶沒有變化,那就說明這次的試煉相當成功。”安慰著老戰友的情緒徐白看向了另一邊的蠱師。
“小子,有學到什么道理嗎?”
“額……要善于思考?”整只手被包裹起來等待重新移植的蠱師此時同樣精疲力竭,聽到徐白的問題后更是露出了一臉的無奈。
“錯啦,是要你認清自己的實力,打不過就跑別像這次一樣白白送命。”徐白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離開:“好好休息吧,希望下次見面你還是我記憶的模樣。”
……
回到了獨屬于自己的“閉關”室,當那沉重的禁閉門徹底關閉之時,徐白再也難以抑制自己內心的焦躁。
“還只剩下10天了,但所有研究都只是基于徐承已達成結果的基礎上繼續深入,這樣下去別說10天就是十個循環也難有任何進展。”激動向著那柄空無一人的椅子失聲控訴,雙眼更是被來自自身的壓力擠壓道血絲密布。
徐白從外感受過自己距離失控如此接近。他不想,他更害怕面對這短短240個小時之后的未來,萬一到時候他沒有發現解脫的方法,萬一到時候自己對蠱師的影響改變了過去,萬一……
越是思考未來的可能性,徐白便越是覺得壓力大到頭疼,他現在才算是明白了以往徐承是懷著怎樣一份心情度日。
他大可以就此甩手不干,可那來自珍視之人的期盼卻令他難以松手,而這些循環下來他所結識的羈絆就只會變成越發沉重的枷鎖令他無法呼吸。
獵戶座、洪古、高守、陳輝、陳明、曹乾、高摩天、墨途……名字隨著那些許多平靜的循環而顯得越發沉重,其他雖不深刻但依舊令他難以割舍的情誼更是不計其數。
而這其為刻骨銘心也是他最想拯救之人,曾經是血濃于水的姐姐,現在又多了兩人,身為天命真女何純以及靈魂伴侶的秦然。
多虧了龍玄的保護姐姐至今沒有覺醒的跡象,而何純則是在自己安排下同樣幸免于難。可唯獨秦然……
自己不僅沒能保護好她,反倒令她遍體鱗傷,甚至于如今傷她傷得最深之人還是自己。
“嗶嚕”熟悉的聲音響起,徐白抬起頭那張滑稽的血液笑臉浮現在眼前,但隨后又迅速消散。
“什么?讓我去再去見她?不,我做不到。”徐白苦笑著搖了搖頭:“歸更結底是我對不起她,犯下那種錯誤的我又有什么資格什么臉面再去見她了。”
“嗶嚕!”小歐的叫聲再次響起,徐白默默地起身,他不打算違背這位搭檔的意志,即便那可能根本就是自己的幻覺。
“謝謝你小歐,我知道該怎么做了。”收起自己千瘡百孔的內心,徐白再度戴上了那副熟悉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的和善笑容,唯獨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那溫暖的微笑背后沒有一絲溫度。
……
希望公寓,位于郊區的一座普通公寓,而徐白卻要來此探訪那已經許久未曾謀面的身影,說實話要主動解開自己內心的傷疤確實不容易。
但好在時間能沖淡一切,而循環更能令其生厭。輕車熟路地與門衛大爺打了個招呼再遞給他一條煙后,徐白順利地進入這間被自己暗中派人保護的公寓。
老舊電梯運行時所發出的噪音反倒令徐白內心的波瀾平靜了些許,而當從電梯口走出看見那條熟悉的沐浴在夕陽余暉下的走廊時,徐白幾乎要落下許久未見的眼淚。
“自己這么做真的對嗎?”
406,這是自己與秦然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同時也是他們確認彼此心意的紀念日。
只是站在這間公寓房面前,徐白抬起的手臂許久沒有落下,最終伴隨著太陽徹底落下,反倒是房門自己主動打開。
而在門背后的自然不會是其他人。
“進來吧。”雙眼無神的秦然甚至沒有抬頭看徐白一眼,只是緊緊抱著一只破舊的綿羊玩偶自顧自地走向客廳。
“你怎么知道我會來……”想要說什么,但話問出口徐白才發現這并非自己想說的。
“因為空氣變得沉重了。”秦然說著不明所以的話,但徐白卻推測出她的意思,莫非是她還在生自己的氣?
想像往常一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但此時房間內已經被啤酒罐頭徹底包圍,別說是坐下,就連站著都難以保持平衡。
“你……少喝點酒吧。”關心的話語出口后卻成了蒼白的勸說,徐白越發覺得自己或許不該來這里。
而秦然只是默默地看著他什么都沒有說。
意識到氣氛逐漸凝重的徐白想要轉移話題可這毫無生氣的房間內幾乎沒有任何話題可聊。
“你還留著那個玩偶啊……”此話一出徐白幾乎想要給自己兩個耳光,為什么面對她的時候自己總是顯得那么愚蠢。
那個綿羊玩偶是秦然懷孕時特意縫制給自己即將出生的孩子,而這本該隨著循環而消失得東西卻再一次出現,那就只能說明眼前的玩偶是秦然再一次縫制的。之所以是綿羊正好是因為符合了他的生肖與星座。
“因為我不像你。”秦然笑了,只是那凄厲的笑容卻令徐白寧愿什么都看不到:“我還是沒辦法自私地忘了他。”
“沒有人想要他出生,他的出生就是個錯誤。”徐白依舊不愿改變自己的堅持即便那是自己犯下的過錯。
“沒有誰的出生會是錯誤。”秦然冷冷地回復道:“錯的只會是讓他出生不被期望的人們。”
“夠了,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和你爭論下去的。”徐白不想再繼續這已經重復了太久的話題:“他到最后也不過是個一歲不到的嬰兒,根本沒有自我意識更不會痛苦,倒不如說離開這個囚籠般地世界才是他最大的福氣。”
“可讓世界脫離囚籠,這不就是你的責任嗎?”咄咄逼人的秦然令剛要爆發的徐白再度變得消沉。
“是這都是我的失職,現在我也打算彌補這份失職。”徐白說著說著越發心虛于是干脆開門見山地說出來自己的目的:“所以你能回到我身邊與我一起彌補這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