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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96.曾經(jīng)兩個……

  • 星際倉鼠打工手冊
  • 明日登陸
  • 2072字
  • 2021-11-27 00:21:58

散逸的虛空匯集成一身簡潔的袍服,拖曳在背后。

海登跟在長者引領(lǐng)下,緊隨腳步,走開了那處大到令人不適的廳殿。

推開虛掩著的門扉,看見了平鋪的木地板與原木堆疊而成的墻壁。

一間窄小而愜意的木屋。

長者在布沙發(fā)前坐下,俯身拾起一支松木丟進了燃燒的壁爐中。迅速升騰的火焰在薪柴上點燃新枝,燒到枯木發(fā)出崩裂的脆響。

灼灼的火光與暖意在房間內(nèi)漫延。

“坐下吧,我這里沒有消遣用的零食之類的東西,那邊的橡木酒柜里倒是有幾個朋友來拜訪的時候留下的存酒?!?

他靠進沙發(fā),映照火光的眼睛微微瞇起:“你可以試試,我不太懂那些東西?!?

海登倒是沒有拒絕這個建議,他現(xiàn)在確實需要點酒精來安撫一下過于敏感的精神狀況,讓自己放松一點。

打開酒柜,盡是沒有標(biāo)簽的略帶渾濁塞著橡木塞的酒瓶。只有幾個附上了手寫的標(biāo)簽,倒是旁邊的冰柜里冰塊不少。

伏特加……

生命之水96%……

卡戎……

追逐蝴蝶……

117號……

盡管他對那瓶標(biāo)注了與冥河擺渡人相同名字的酒瓶很好奇,但出于保守考慮,手還是伸向了96%。

拿著兩只玻璃杯坐進沙發(fā),海登沒有敬酒的意思,爽快的一杯下肚,火辣的酒精像是在胃里炸開了一顆炸彈。

杯子剛放在桌面上,長者就抓著生命之水的瓶子給他到了個滿杯。

“我年輕時的記憶里,也對勸酒的家伙印象不好,不過誰讓我現(xiàn)在是長輩呢!有些小小的特權(quán)可是過時作廢的?!?

他貌似無辜的眨了眨眼,嘴上卻沒有裝傻意思:“捉弄一下不安分的小家伙也在此之內(nèi),可別想著作弊?!?

——擺明了小心眼。

“還沒完呢,小子!繼續(xù)喝!”

“……喝……喝不了了……”

“再來點!再來點??!”

……

海登萬萬沒想到,與長者的第一次見面是以酗酒作為開頭的。萬幸酒柜里的生命之水只有剩下的三兩瓶。

清空長者的96%庫存后,這個小玩笑就結(jié)束了。

他可真是怕那瓶‘卡戎’被擺上桌子。似乎是微醺后靈感爆發(fā),越發(fā)感覺那瓶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酒不大妙。

“嗝~,我現(xiàn)在能問問您邀請我過來是有什么事嗎?需要我傳達(dá)的的消息還是東西之類的。”

打著酒嗝,海登不由自主的把臉偏向了旁邊的方向,他總感覺會被壁爐里濺出的火星點燃正在肚子里晃動的液體。

“不,與你身上的標(biāo)簽無關(guān),海登,只是兩個彼此之間略有了解的陌生人,坐在兩張破沙發(fā)里閑談而已。”

以一張年輕的嫩臉示人的長者,一只手扶著臉瞧著他:“你來之前,我就看過你在群星永墜那場游戲里的表現(xiàn)。”

“我觀察了你,嗯、大概兩個半小時左右。剩下的我就沒在看了,你也知道,那些孩子總是擔(dān)心我一個不小心就就去冥界晃蕩了!”

海登嘴角抽了抽,跨越深淵界限,直接觀測虛空,盡管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做到的,但聽上去就不是簡單能做到的事呀!

——混球,難怪會擔(dān)心你把自己作死啊!

“你小子在說我壞話對吧!”

“咳咳,沒有沒有!”海登咳嗽了兩聲,轉(zhuǎn)移話題:“孩子是說黑星他們嗎?”

其實他是想說那位寶石僧侶的,但不知道僧侶的名字,他只能借用黑星的名字,用他們代稱。

長者點破了某人內(nèi)心的誹腹后,也沒攥著小辮子不放,說起來他其實也并不多么在乎這一兩句壞話。

別說壞話,詛咒他的人都不止千萬。

“黑星啊……”長者雙眼的焦點一下子從木屋內(nèi)飛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久久不言,不知想起了什么。

不知為何,盡管此前長者已然盡力在他面前偽裝成一個人類,以人性面來減輕他的壓力,但那種如山崩摧的隱約死亡預(yù)感卻依舊那以消退。

但此時,預(yù)感中的巍峨輪廓卻真的如沙漏中的砂礫般漏盡了最后一粒沙。

他真切的明了了一件事實——眼前的長者,已經(jīng)是一位遲暮的老人。

“我還記得他?!遍L者微微嘶啞著張口,輕笑起來:“看來你們已經(jīng)見過面了。”

“他還小的時候,最喜歡用幼蟲外形在洞穴里到處探索,收集一些有趣的小石頭,現(xiàn)在倒是個出乎意料嚴(yán)肅的戰(zhàn)士。我當(dāng)初還以為他會成為研究者!”

他愉快的笑了起來:“看起來,你們相處的不錯。一轉(zhuǎn)眼就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有些時間流逝的實感?!?

感嘆后,他瞪了海登一眼:“差點讓你扯開話題了,不安分的混小子!”說著就嘆了一口氣,躺會了沙發(fā)里。

“我只是想問你一句話,你覺得自己是對的嗎?”

長者這般輕聲詢問,木屋里卻忽然靜了下來。

“你和過去的我,有一部分很像——看到你我就像是看到了一個相似而完全不相同的自己?!?

“海登,死亡逃避不了選擇。不要想要欺騙和掩飾,我永遠(yuǎn)也忘記不了那將我卷入的無盡螺旋?!?

那聲音如同刀斧劈向顱骨,轟動的回音震蕩的耳膜都要為之破裂。

“想要死去,必然死去,因此推卻一切好意,斬斷一切聯(lián)系,為了不傷害到別人,為了一線希望?!?

至上者,長者的言語連同低沉的聲音變得像是在哀鳴,嘶啞的卻像是獅子在咆哮。

“但是,不想死去、不想死去……真心的不想死去,祈求那一線救贖,哀求有人向黑暗中那個幼小的自己伸出手?!?

“……哪怕是虛無縹緲的幻想也好,哪怕輕盈得像是一根羽毛?!?

冰塊碰撞的輕響從空杯中傳出,海登劇烈的喘息著,仿佛破舊的風(fēng)箱那般,扯動著最后一絲力氣,連抬頭的力氣都無。

但,長者沒有停下,只是悲傷的注視著他:“于是,當(dāng)救贖到來,你和我這種人!我們就像是個懦夫一樣飛快的逃走了?!?

“低著頭,可恥的、狼狽的……逃走了,躲到連光都照不到的地方,影子都追不到的地方?!?

就著爐火的木屋中,兩個懦夫,一個來自過去,一個將去往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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