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有很久，卻恍若隔世。

上一次，他們也是這樣匆忙。那天，沈辭晚錄了一晚上的音，被林茶壓榨得就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他卻用一句玩笑，釣著她，讓她連眼睛都不敢閉上。

那時候，他把人抵在墻上，也不管監控室里林茶會不會看見，就很淡然地說：“你說的，下班就去領證。”

他至今都忘不了……不，是永遠都忘不了，至少是這輩子都忘不了，沈辭晚被他拽上車那時候的表情。

但大抵他就是很腹黑的一個人，因此在明明知道對方不可能睡得著的時候，他還特別賤兮兮地遞過去了一句‘路程還挺遠，你沒準兒能瞇一會兒。’

天地良心，那時候，他當然知道就算給沈辭晚磕點兒安眠藥，她也是睡不著了。

可他偏偏就要遞過去這么一句。

如果，只是如果……，沈辭晚那天萬一真的一點猶豫沒有，真的義無反顧呢？

算了，沒有如果。

其實，這樣也挺好，畢竟這樣他雖然等了好一陣，但總算還是有意外收獲的。

例如那張畫功不怎么樣，但卻彰顯著畫證人行為有多可愛的結婚證。

思緒飄得有些遠，但池律卻是很高興的。

興奮值也在一點點地朝著沈辭晚那邊遞過去。

讓她將池律的手反握得更緊。

池律的心思，一點一點地傳到她心里，她太明白，也跟池律一樣，太渴望——但到底，還是池律辛苦一些。

她的渴望，是自那場精神病院的火過后，而池律的渴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這樣恍若過了一輩子。

從車上下來到走進民政局，路途很近很近，但每走一步，都是伴著緊張和腳下的略見虛浮。

還有溢出神經末梢的興奮。

這一次……

這一次，沒有人再后悔，也不會有誰能阻止他們。

他們就是要領證的。

……

“請先生支付9.9元。”

民政局內，兩個人沒等多久，證件就擺在了兩個人面前的桌上。

恍若在做夢。

眼前，是工作人員笑意盈盈的模樣，池律拿了手機，準備掃碼——

——“池律，如果能有下輩子，換我先嫁給你，好不好？”

“或者，你先娶我，也可以。”

雖然，兩個她都說了。

但……

但比起池律娶她，她更想的，是她嫁給池律。

“我來。”

像是沒想到她突然會這樣，池律挑了挑眉，某種思緒在腦海里翻涌。

“池先生，我來給嘛，說好的，是我先嫁你。”

沈辭晚瞇了瞇眼，湊到他身上，臉埋進了他的臂彎:“好不好？”

池律的喉結在喉間滾了滾。

過程一點都不漫長，就是有些緊張罷了——被拽著去化了個妝，云里霧里地被搗鼓了一陣兒，等照片在結婚證上貼上去時，塵埃落定。

還有點兒想哭。

從民政局出來，身后，是工作人員的笑聲，還有很輕微的討論，漸行漸遠:“什么呀，我看那位小伙子長得挺好看的啊，怎么連9.9都拿不出來？領證這種事還要女方出，真夠丟人的！”

“你懂什么？現在的有錢女孩兒就是喜歡找又好看又顧家的男孩兒啊，嘖嘖，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