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驚訝的？看醫生不需要給錢嗎！”

雖說陸老一直是一副年輕人的面孔，說話時甚至偶爾能吐出幾個年輕人喜歡的梗，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入為主，張寒一直覺得陸老身上經常流露出一股暮氣，和他活力滿滿的外表格格不入。

此時的陸老似乎才是他該有的樣子，四平八穩地嵌在椅子內部，低垂目光，似有幾分深意說道：“你們和云池的賭約只能說是見我的門檻，要想讓我出手，需要付出其他的代價。”

“我也不要別的東西，給我22000點積分就行了。”

『對味兒了！』

張寒深深地看了陸老一眼，后者的行為可以說是強行先上車后買票，要是說沒有什么打算誰也不信。

“22000”，這個數字好像有些熟悉。

小胖子環視同伴一圈：“可以，但是我們手頭沒有這么多積分，能不能寬限一段時間。”

“兩個月，”陸老很是年輕態地搖了搖兩根手指。

見到劉小曼點頭，小胖子也懶得啰嗦，不管對方有什么目的，總之不會害他們就對了。畢竟實力地位差距這么大，真要害他們根本不用算計。

“行！”

……

告別了陸老和三胞胎，幾人回到宿舍，打算在晚課前先碰個頭。

周深還沒回來，不過依照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想來也不會反對和眾人一起搞事。

劉小曼朝著幾人深鞠一躬，感謝同伴們這些天的照顧，積分的事情，她打算自己想辦法。

“小曼姐姐，說這種話就客氣了，大家都是一起從無人區里闖出來的，當初你也是為了我們才受傷的，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大小姐臉上帶著笑容，當初在無人區里，哈迪奇將她們泡在特制的藥水里，想把她們洗去記憶，活生生煉成傀儡，多虧了劉小曼依靠自己的身上攜帶的精神類藥物，才拖延了這個進程，最后等到張寒帶著外援來救人。

可是劉小曼卻也因此受到了哈迪奇的針對，后者甚至單獨在她身上施展秘法，也導致劉小曼精神上受到的傷害是一起被抓的伙伴中最重的一個。

這些事大小姐沒和張寒說過，只是默默地記在了心里，現在劉小曼恢復了，她也感到非常高興。

至于積分，大家可以一起想辦法。

說起來，幾人身家湊到一起還是非常豐厚的。畢竟剛開學的時候血賺了一筆，甚至感覺陸老就是根據幾人上次的收獲定下的治療費金額。

小胖子自然不必多說，張寒也是全聽大小姐的，到時候從周深那里借點積分，強行湊一湊其實現在就能還上這筆治療費。

畢竟，眾人現在使用的靈感藥水基本上都是開學時從家里拿的或者鹿姨送的存貨，張寒用的陽火淬體乳也是每人三瓶的試用裝。除了之前偶爾去丹楓園奢侈一把外，幾人根本沒什么積分消耗。

只是……眼下沒有不代表永遠沒有。

幾人修煉進展相近，幾乎都有一只腳邁進了二品的門檻，修行之路越往后需要的資源越多，沒有積分根本是寸步難行。

“我感覺，好像總是被人推著向前走。”張寒輕輕嘆口氣，安逸了幾天，還是要開始奔波了。

現在手頭的積分看起來多，但實際上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他們相當于已經“破產”了。

不能再像之前一樣不慌不忙了，必須抓住這次“狼人殺”的活動大賺一筆積分，為將來攢下足夠的修煉資源。

相比于劉小曼的單純善良，小胖子在人情世故上可就通透多了，他沒說什么感謝的話，對于他們這種一起出生入死的關系，這種話有些多余。

他掏出隨身光腦來，調出一張學院的3D地圖，上面做了密密麻麻的標注，全都是他借著平常出門社交的機會獲取的信息：“我最近找機會去看了一下周邊的幾個暗殺案發地點，還真讓我有了些發現。”

“這里，這里，這里，臨近七號宿舍樓的幾條路上，都發生過暗殺事件，時間相隔很近。

對方的活做得很糙，明顯能看出來是同一個團隊做的。”

“怎么說？”

“我在幾個地點周圍，都找到了這個。”小胖子調出幾張照片，明顯是匆忙間偷著拍的，但是依舊能看出地上像是腐爛木頭一樣的纖維。

“這是什么？”大小姐有些好奇，她其實也曾在一些地方見到過這種碎渣，只是從來沒有仔細探究過。

“是檳榔？”劉小曼在幾人中醫學知識最豐富，認出了這種臭名昭著的食物，“很多年以前挺火的，但是后來被發現可能致癌，吃的人就越來越少了。很多都是熬夜的人用來提神的，年輕人吃這個的不多。”

“emmmmmm，會不會是對方故意留下的？”張寒保持懷疑，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是失誤，總是被發現的話，很有可能是釣魚。

小胖子不敢把話說死，但還是解釋道：“不像，對面這幾次出手都很急，而且這些檳榔渣其實都被稍微遮掩了一下，這幾天一直在下雨，要不是我仔細確認過，很容易就錯過了。

在我看來，對方其實更像是仗著‘新手保護’，有恃無恐。”

張寒幾人明白他的意思，之前他們也考慮過這個戰術，趁著剛加入活動，還沒有狼魂點，干脆大膽出手，反正對了就是血賺，要是不小心“誤殺”了平民，那也不需要擔心，反正是按比例賠償狼魂點，零乘任何數都是零。

不過，后來幾人打算放長線釣大魚，就放棄了這個戰術。

現在有人拿出“鏡像”狼人版的這個戰術，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你是怎么知道出手的不止一個人呢？”張寒說出自己的疑惑。

“看檳榔渣的形狀吧，”大小姐替小胖子做出回答，她指著光腦上的照片，“這幾個都是分散的形狀，但是這兩個卻是聚成一團，應該是這個人的小習慣，吐出去之前隨便嗦了一下或者怎么的……”

小胖子點點頭，露出贊許目光，大小姐心細如發，觀察入微，他其實也是看了幾次后偶然間發現的，沒想到大小姐竟然一眼就發現了。

他補充道：“而且，在有些地方我不止發現了一團檳榔渣。

末世后這些零食的產量本來都少了很多，加上在學院的環境里面吃這玩意的人就更少了，這伙人可能是之前就認識，相互傳染，所以才都吃這個。

另外的話，這個檳榔的品種其實也很特殊，我查過，大部分地區賣的檳榔都是酸甜口的，這幾個卻都是特殊的咸香口味。

而這種檳榔，產地主要都集中在鹽州附近，或許我們可以把這里當成一個突破口。”

“鹽州？”

張寒最近雜學知識進步迅速，想起來看過的這個地方的資料。

臨近峽省，熱帶，近海，多山，當地人熱情奔放。

他腦中一道光閃過，想起來之前通識課上的經歷，有點不自信地和同伴一起理順他的思路：“你們說，為什么每次動手的時候，這伙人都要嚼檳榔呢？”

“可能是因為緊張，想要放松一下？”

“有可能。”

張寒點點頭，人在緊張的時候，確實會下意識地找點事情來做，不過，他還有其他猜想：“也可能就真的只是為了提神。

想一想，這伙人每晚守在這些偏僻的小道上，在上完通識課后回宿舍的路上埋伏其他人，有時候困了，就嚼檳榔提提神，是不是也挺合理的？。”

張寒指了指光腦上小胖子標注的時間——小胖子堅持每天早上都去操場上晨跑，中午則經常要和新認識的朋友出去吃飯，傍晚則是定期去后勤處、教研處等在教習前面賣乖，通識課后還會經常帶著周深和張寒出去約人吃宵夜。

趁著這幾個機會，他會在不惹人注意的前提下查看周邊的案發現場。

這些案件都是早上晨跑的路上記錄的，也就意味著發生在頭一天的晚上。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全校晚上的課程其實都是同步的，一起上課一起下課，哪有時間給這伙人提前準備？”小胖子覺得有些不合理，不是很認可張寒的想法。

不過，轉眼間，他臉色一變，手指向張寒，瞪圓了眼睛：“不對……你？！”